窗外,眼神迷离又空洞,“诸位,人生天地间,总有一些事情值得我们摒弃一切去追随的对吧,否则,这人生不是太无趣了吗? 主公于我有知遇之恩,跟随他的第一天起我就发过誓,此生不负,除此唯死耳。” 奉孝已经走了,如果自己再离他而去,无法想象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也无法想象,如果他挡在自己的面前问自己,为何纳富贵而弃主从,自己该如何去回答他。 奉孝,若你还在,想来你也不会走吧…… 荀攸这么说,三人也就沉默了。 大家一起共事多年,彼此性格都很了解,荀攸决定了的事就不是言语可以改变心志的,这一点,他跟荀彧还真是一模一样。 只是,三人眼神中的坚定,却并没有因为荀攸方才那些话而改变。 冗长的沉默过后,荀攸转过身来,脸上挂着轻松的笑重新坐下,“诸位,我留下,你们才能活着离开,不是吗?” 三人心头一怔,这就是他刚才说的有办法帮我们离开吗? 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如果集体叛逃,那就算曹操有所顾忌,最后还是要痛下杀手的,否则荆州当地人可就要有其他心思了。 陈群抬起左手放在荀攸的手肘上,叹了口气,“公达,我们都走了,你一人留在这,未来只能被荆襄士族裹挟,你可想过这个问题。” 外来士子与本地士子的矛盾是每个地方都会有的,一般都是会采取抱团对抗。 这就是益州东州派、江东淮泗派之类的团体诞生的原因。 从来颍川士子都很抱团,这也让他们得以强大到令人忌惮,他们这一走,曹操身边的颍川人可就没几个了,荀攸的日子是可以想象的。 一想到这一点,杜袭和杜畿甚至都不敢直视荀攸了。 荀攸没有回答他,只是艰难的挤出一抹笑,“回去后告诉适儿,愿意来便来,若是不愿意就待在颍川吧,不要让他进入朝堂了,我在这,他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的。” “放心,一定带到。” “公达,其他的话不敢保证,但荀家的家小,我们一定会替你照顾好。” “公达,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荀攸依旧没有回答,拿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三人后相视一笑,最后起身,昂首离去。 推门而出的时候,背对着三人说道:“后天出城吧。” 说完,他再没有任何的犹豫,孑然而去,只是那背影让三人都觉得无限的落寞。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啊,有人来,有人走,你可以舍不得,但不能舍弃自己的路去迁就。 荀攸是很坦诚的找到曹操把这件事和盘托出,没有隐瞒的必要,也没有隐瞒的意义,如果曹操要动杀心,他们很难活着离开荆州。 曹操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深深看着荀攸,只说了五个字,“你在,便够了。” 陈群他们走了。 襄阳城头走马道上,曹操就远远的看着他们登上了护城河畔停靠的客船,这一刻,他的心很痛,任凭凌冽的河风扑面而来,始终无动于衷。 身后,是曹昂,他皱着眉头,沉声道:“父亲,他们几人过去是曹家的臂膀之臣,如今这么堂而皇之的离去,传出去了只怕荆州人人效仿,我们会乱的啊。 更何况,他们太清楚我们的底细了,此番离去于我们不利。” 曹操面无表情,只是眼神有些伤感,“儿啊,要走的人留不住的,我也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否则日后谁还敢投奔于我。 更何况,公达还在呢,他没让我失望,我也不能让他寒心。” 曹昂看了看左右,进一步低声道:“父亲,儿亲自去办,不会有什么痕迹的。” 曹操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声,很苦涩,也很无奈。 曾经在许昌挥斥方遒的时候,身边跟随了多少人,可叹如今,又有几人留在身边。 曹操在这一刻,对未来感到彷徨,也感到无力。 荀攸当然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