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当他们将骨架打碎,装到罐子里时,朱茂从怀里拿出了一片薄薄的瓦块,然后一摔,就这么将瓦块给砸碎了。 云舒他们还是听到声响后,才知道他做了什么。 摔丧架灵,是孝子的礼节。然而仇二爷并没有后人,因此不该有人给他摔丧。 还不待云舒做出什么反应,他身边的笙歌就已经大步垮了过去:“你做什么!二爷说了,不让人给他摔丧架灵!” 这还是云舒第一次见笙歌发脾气,之前他跟人打架,云舒也不曾见到,这会儿倒是看得真切。 笙歌从来都是一脸的性冷淡,脸上要不是偶尔还会笑笑,云舒都差点儿以为他是天生面瘫。 今日的怒气倒是十分明显,一张英武的脸一旦蹙起那双剑眉,整个人都威武了。 他的这副威武模样,又正好同对面看着气质吊儿郎当的朱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知道他这么说过,活着的时候就天天在我耳朵旁边念叨。我耳朵都差点儿被念到起茧子了。” 笙歌问他:“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做?” 朱茂耸肩:“因为我不听话,我从来都是个不听话的徒弟!” 然后,只见他朝前走了两步,到了笙歌的跟前,直视着他说道:“不像你,是个听话的乖徒弟。” 他说的这话虽然像是在夸奖,然而显然他的语气并不是这个意思。 与其说是在夸笙歌,不如说朱茂是在嘲讽笙歌,连老人家死后也无法替他做点儿什么。 笙歌闻言,将一双拳头都攥紧了,一双怒目死死地瞪着朱茂。 朱茂却并不怕他,见笙歌拳头硬了,他还挑衅道:“怎么?你这做师兄的终于不装了,想要教训教训我这个师弟了?” 云舒见他们这样下去只怕真的要打起来,于是对他们说道:“够了,老爷子才刚去,你们也消停些吧。” 笙歌听云舒的话,因此很快便松开了拳头,只是一口气没有发挥出来,于是整个人不停地在发抖,只能尽量做着生呼吸,将内心的火气散发出来。 其实云舒觉得,笙歌这么生气倒只有少部分原因是因为朱茂,或许他心里也是想同朱茂一样,不管仇二爷的遗嘱,而替他摔个丧的。 只是他终究不是朱茂,所以只能默默守着仇二爷的遗嘱做事儿,就像朱茂说的,他是个乖徒弟。 见笙歌没有搭理自己,朱茂没意思地“切”了一声。 将骨灰装罐,云舒看着笙歌手上拿着的骨灰罐,不由得想到,仇二爷原本挺高的一个小老头儿,最后居然连一个陶瓷罐子还装不满。 这人生,究竟算是个什么呢? 等云舒将骨灰罐交道老妪的手中时,能够察觉到老人家身体的颤抖。她的情绪大概很激动,相伴了几十年的主人离她而去了,即便平时不怎么交流,想来平时的感情还是深厚的。 要不然,仇二爷也不会信任她到将自己的骨灰交给一个下人了。以仇二爷的精明,应该是看出了老妪的忠诚。 云舒忽然又觉得,或许当初仇二爷交代后事,吩咐让老妪将他的骨灰带回老家时,是不是猜到这么一个忠仆可能会随他而去,所以才故意安排的呢? 若真是如此,云舒只能说仇二爷不愧是那个仇二爷,连自己死后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然而这不过是仇二爷之前除了草席之外的另外一个选择,究竟他是否动了恻隐之心,对于这个仆人还有所怜悯,云舒也是猜不透了。 秋风刮得越发冷了,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入冬,启程去凤城的计划已经不能再耽误。 仇家的事情已经耽误了他们几日的行程,好在叔叔婶婶那里知道仇家跟顾家的事情,这才没有多说什么。 料理好仇二爷的后事之后,云舒他们当天就搬了行李到租好的船上,马上就要出发去凤城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