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响,秦秋白一如往常地跨进教室,授课讲题。 无论自己变得多么不堪、多么可耻,那也是私底下的事,不能影响正常工作。他想做个好老师,一个称职的、公私分明的好老师。 “套公式的前提是理解公式,要做到知根知底,了如指掌,如果理论没有剖析透彻,不建议大家套公式,这不是一个好的学习习惯。继续分析这道题……” 讲台上的男人一副认真模样,侃然正色。 杨越向后一仰,小声议论:“你们发没发现秦老师讲课变严肃了?” 江柏灵不以为意:“能听懂不就好了。” 杨越摸摸下巴,一本正经地小声说:“我猜可能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心情比较压抑。也不知道秦老师有没有对象,结没结婚?他这气质不像是英年早婚的。” 江柏灵白了他一眼:“八卦。” 哪里是小灵通?分明就是喜欢打探小道消息的八公。 杨越咂咂嘴:“你们怎么不好奇呀?” 江柏灵没搭理他,继续听课。赵津月专注地做物理题,头也不抬,看上去对外界的事毫无兴趣,也不会被干扰。 杨越只好坐正身体听课。 赵津月即使看一整堂课的课外书,还能轻松地整理出来课堂笔记,把老师讲得知识点归纳得很详细,像认真听完整节课似的。她有一心二用的能力,他没有,就算突然被老师提问问题,她也能答得出来。想看小说就到:yuzhaiwuvip 不过在秦秋白的课上,他只提问过她一次,此后,就再也没有互动,这引起了杨越的好奇,这位新来的数学老师似乎不是很喜欢她。 想来也是,一个不听他讲课、不尊重他的学生,就算成绩再好,也与他无关,只会徒增烦恼。 一道难题解出来了。 赵津月心情舒畅,她转着笔,闲适的目光落在讲台上。 他今天穿着一件灰色羊毛衫,面料质感很好,松弛又不失贵气,言行举止流露着极好的涵养,偶尔的幽默也没有冒犯感。 他在讲什么? 长得挺好看,声音也好听。 教室敞着窗,风静止了,看不见也抓不到,拂过脸颊才能感受到那股清凉的存在。 秦秋白深呼吸下,转身板书。 “函数的极值点是自变量的值,极值是函数值。极值点就是x等于几的问题,极值就是f(x)等于几的问题,这里一定要注意,时常有同学出错,千万不要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是讲课,也在提醒自己。 在她面前,他好像连做老师的专业自信都没有了。 啪哒一声,清脆的细响传来。 扣子从校服兜里掉出来了,声音很小,纽扣也很小,没有引起众人注意,只有秦秋白听得真切。 粉笔断了。 他今天穿的衣服没有扣子,不会有人发现。 那只是一颗很普通的纽扣,谁的衣服上都有可能出现。 秦秋白攥紧短截的粉笔继续板书。 赵津月拾起纽扣,漫不经心地拿捏把玩。 黑板上的字迹明显加重了。 她一笑而过,收起扣子继续做题。 攥着粉笔的手一顿,秦秋白微微侧头,余光中的学生们没有异样。 他松了一口气,心跳仍然很快。 有她存在的课堂是折磨的、煎熬的,可他并不抗拒这样的痛苦,他只能用理智抵抗自己的“不抗拒”。 像一道很难的数学题,毫无逻辑,无法推理,也解不出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