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只能先从桂堂入手。若能坐实桂堂是齐王敛财、培植党羽的棋子,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削藩。 物证有卧底帮忙寻找,如今就缺人证。 这替田安国考举人、为桂堂效命十一年的“甲首”,便是证人中最有份量的,若能找到,就大大增加了朝廷的赢势。 那个小书生现在何处?金盆洗手后,是否被卸磨杀驴了? 楚青崖回忆着在贡院中与他撞上的情形。 “大人,还有一事。”少年歪了歪脑袋,眸子黑亮,“我进入桂堂,好像有些太顺利了。” “你的意思是,秋兴满故意放你进来?” “不知道。但我打听到的,都是实情。” 楚青崖点点头,“本官知晓了。杜蘅,你回刑部也不必端茶送水了,与我在官署打个下手。” 少年一喜,“多谢大人!” 楚青崖从匣子里取出一包四色喜糖递给他,示意他回去。 “吃了这个,就可以和大人一样娶到那么漂亮的夫人吗?”少年好奇地打开来,尝了一口,甜得嗓子都齁了。 楚青崖亦拿了块芝麻糖放入口中,那么甜的糖,他吃起来却像吃白饭似的,“你何时见过她?” “方才您过来时,夫人远远地跟在后面呢。” 楚青崖动作一顿,“你下去吧。” 少年走后,他来到纱窗前看了眼花园,而后拿起案头的卷宗和密信阅读,写下批注。不知不觉翻完,蜡烛已烧尽了一根,再抬起头来时,夜已深了,窗外的风雨声安静下来,屋里只有莲花水漏的滴答轻响。 丑时过半。 他合上书卷,吹灭蜡烛,正了衣冠推门出去。 一阵带着桂香的花雾从园中飘来,擦过廊下的风灯,凉丝丝地扑进袖中。 霜天星白,草凝风露,有人坐在老槐树的秋千上,绿罗裙在空中荡悠悠地飘着,宛若怪谈杂记里飞出来的精怪,在这琉璃世界中闭目小憩。 即使她睡着了,双手也抱着膝头的漆木食盒,乌黑蝶髻靠着秋千链,一段柔软的颈项低垂,在星河下散发出清冷的雪光。 还未摸上去,她就睁开了眼,清润眸子带着些许恍惚。 楚青崖的手转而落在她肩上,拎过食盒,“夫人怎么还在这里等?” 灯月下观美人,取其朦胧缥缈之意韵,江蓠望着他这副冰雕玉凿的仙君模样,愣是过了半晌,才发现自己屏住了呼吸,捂着嘴咳了两下作掩饰: “你叫人送饭菜来书房,可门口站的都是侍卫,说你在处理公务,谁也不让进。我想着有一句话要同你说,便让下人回去了,接了盒子在外头等你,谁料你竟一点都不饿,到这时候才出来。” “你有什么话?”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凉透的菜肴,就这么拿起筷子吃了几口点心。 “别吃凉的,热一热……” 吃得闹肚子才好!她不信他不知道她在外面,这狗官就是故意的,看她能待到几时走。 江蓠叹道:“夫君如此辛劳,连婚假都不休,后日回门,你若还在外奔波,单只我一人回家,街坊邻居少不得要笑话。” 楚青崖放下筷子,“我定会陪你归宁。就为此事?” “嗯。” “看来是我冷落夫人了。”他把食盒放在秋千上,揣了两个豆沙酥饼到她手里,“这个味道不错。” 说着便将她打横一抱,沿小路走回正房,几个家丁正趁着夜色在园中锄草,看到了都把头低着,窃窃笑语起来。 凉风拂面,江蓠被吹得打了个喷嚏,把头靠在他怀里,咬了一口酥饼,差点吐出来。 甜得她牙都疼了! 他管这个叫味道不错? “不喜欢吃么?”楚青崖皱眉,见她一脸嫌弃的表情,“不要勉强,给我。” 江蓠把剩下的饼放到他唇边,旁边走过一个打更的佣人,忙又塞回帕子里,“等回房再吃,你要是饿了,传厨房做点宵夜。” “我就想吃这个,”他补了一句,“现在。” 江蓠硬着头皮把饼喂给他,他没碰,却咬了一口她的指头,“饱了,回房再吃吧。” ———————— 我也饱了∠(?」∠)_ 告诉你们一个惊天大秘密,甲首正在阁老怀里给他喂零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