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不亮,楚青崖就被扯着头发弄醒了。 屋外北风吹雪,帐中的夜明珠照着她的脸,润出暖融融的一层光来,眉梢眼角都是奕奕的神采。 “快起来,你说要送我去国子监的。” 江蓠盘腿坐在他身边梳头,楚青崖的眼睛又闭上了,在床上翻个身。 下人还没来叫,她急什么? 那姓薛的是能长翅膀从学堂里飞走? 江蓠束好头发,把他的青玉冠戴上,推推他:“你看我这样行吗?你这个冠有点大。” 楚青崖阖着眼“嗯”了一声。 江蓠嘀咕:“有本事睡到卯正,让刑部的人都看你迟到。” 说着便手脚并用爬过他的身子,想掀开厚重的床帘,胳膊被一扯,倒在枕上。 他的身子覆上来,脑袋伏在她颈窝里,深深地嗅了几口,张嘴在光洁的肩膀咬下去,娴熟地捉住她挠人的爪子。 “不就上个学,里里外外都熏了遍香,成亲那日也没见你隆重成这样。”楚青崖吮着那枚牙印,“我总觉得你去了就回不来……你的心思回得来吗?告诉我。” 江蓠费力地推搡着他,他越抱越紧,温热的嘴唇往下移,吻她起伏的胸前。 她感到坚硬的东西抵住大腿,眼皮一跳,抬手就拔了几根头发丝下来,用力打他的脊背,“要命了,你怎么一大早就想那些。” 楚青崖恼火:“正常男人这时辰都要如此,你还扭来扭去不安分……回我一声不就得了。” “我下了学自然要回府,外面哪有家里舒服。” 楚青崖眉头舒展开,“那你回来可别魂不守舍,句句都跟我提他。” “提谁?” “明知故问。” 江蓠很是无语,“我请你好好想一想,从昨天到现在,是谁一直在提他?我有提过半个字吗?” 楚青崖戳着她胸口,轻哼:“你嘴上不提,心里全是。” 她被他这副样子逗得发笑,“我看你心里才全是。你脑子里都能编戏文,听到个男人就觉得我要跟他私奔。楚大人,你不仅气量小,还自惭形秽。” 他抱着她,半晌才低声道:“我没觉得我不好。是你……太好了,我瞧着旁人都像要抢你去做夫人,烦得很。” 良久没听到回应,他抬起脸,只见她愣愣的,嘴巴微张,漆黑的眸子盯着自己,目光似是惊愕。 他扯起嘴角,“我傻了,就你这样的,好什么好。像只小耗子,挂在我身上偷油,一肚子坏水。” 帐外传来下人的轻唤,楚青崖放开她,叹着气坐起身。她这时却不闹了,拿着犀角梳,慢慢地梳理着他乌黑如檀的长发,指尖缠绕着滑溜溜的发尾。 他忍不住道:“夫人别梳了,再梳我就要去做和尚了。” ……一大早又在她手上掉了这么多根头发,她真是来克他的。 卯时洗漱完,江蓠迅速吃完了一笼包子,看楚青崖还在那里慢悠悠的,压着心中焦急,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监照是他打通关节弄来的,第一天去学堂,他说要送,她理应给他这个面子。 可能是吃得太快,腹内难受了一会儿,裹着狐裘出门上轿的时候又好了。楚青崖看她一路上面色不佳,到了国子监巷,再问了一遍: “能不能撑下去?” 江蓠奇怪:“我又没病,就是有点冷。不过在里头待五个时辰罢了,如何撑不下去。” 说完还在雪地上跳了几下,以示生龙活虎。 他这才放了心,“让暗卫跟着,有事把玉牌挂出来。” 江蓠就是担心跟着她的四个侍卫吓到其他学生,“我都跟他们说好了,不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