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木条将其中两粒卵拨出来,放在绢帕上,问:“这虫子吃什么?” “我见过的都是成虫,它们要喝人血,活不长,长得和蜘蛛似的。”江蓠还发现一个问题,“这玩意敲开了要怎么关上?” 薛湛道:“你按刚才的倒着敲敲,关不上就做一个新铃铛挂回去。” 她硬着头皮敲,敲完没反应,又不死心地正着敲一遍,“咔”一声,金属夹层弹出来,将口子封上了。 江蓠长舒一口气,眉开眼笑地把铃铛放回匣子里,“你赶快送回去,总算有收获。” 薛湛看着她明媚的笑颜,唇角扬起,“多亏了你,否则我就是把那棵树搬回来,也摸不着门道。” 她摆手:“我只是想法比较多而已,你要是钻研它一个时辰,肯定也能想出来……嘶!” 肩头的伤被牵动,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眼睛一酸,差点哭了,埋怨道:“令仪,你的剑也太快了。” 薛湛下意识伸出手,又收回来,“实在抱歉。你可有喜欢的物件,我送到你府上做赔礼。” 江蓠想了想,摇摇头,眼里的星星又冒出来了,“我们桂堂里的代笔,如果能见到靖武侯府的世子,那可比中了举人还高兴!令仪,你不知道,我们平时训练都是学你的作答风格,我十二岁的时候看到你写的文章,就特别想见你一面,如果能同你说上话,做梦都要笑出来!这还不算什么呢,我们堂里排第三的一个代笔,他在屋里给你在魁星边上摆了个牌位,每次上考场都要拜一拜,说要是能同你畅谈一番,死了也值!?你赏识我,把我当成朋友,愿意帮我的忙,我还有什么想向你要的呢?我就是向你要一只小兔子,都会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屋里忽然静了下来,须臾后,薛湛叹息:“我倒希望我的文章写得没有那样好。天晚了,你早些休息,明早我再来看你。” 江蓠一个劲儿地点头,心满意足的模样。 薛湛收好匣子,站起身,执起银钳在熏炉里拨了拨,“我燃的是龙脑香,需熏得浓些,把薜荔虫的气味盖住,你介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 他往里又丢了一块香脂,“我这就回去了。” 门外的轻云已准备好水盆巾帕,他叮嘱几句,施施然走下楼。房中甚是温暖,江蓠洗漱后褪了衣物,躺在床上,莫名生出忐忑来——楚青崖倘若知道她留在侯府过夜,怕不是要气得把尚书府给拆了! 不过她是来办事的,等明日她带着最新消息回去,再哄他几句,应该就没事了。 晚间睡得断断续续,轻云给她换了三次药,药粉吸完湿寒之气,变成了淤泥状的药膏,伤口疼痛减半。 约莫到了辰时,她精神不济地起床,轻云给她缠了绷带,带她去一楼的浴池泡澡。这儿引的是温泉水,有驱寒的功效,泡上半柱香,换上郡主房里送来的衣裙,已是饥肠辘辘。 好在各样粥饼小点都送进了卧房,江蓠胃口大开地吃了一顿,身上懒懒的,便披着中衣窝在床上,拿着卷书看。过了两盏茶,侍女就通报小侯爷从玉杯斋请安回来了。 她望向窗外,朝阳升到梧桐树梢,从叶间漏出千万金芒,好似凤凰拖着长长的尾羽栖息在枝头。 今日天气不错。 东边日出,西边也未落雨雪,侯府后巷却凝着一股森然的寒气。 年近八十的薛阁老一出门,刚拐出巷口,轿子就被截住了。过了些时候,这顶八人抬的轿子原路折了回来,一个家丁同府卫说: “老人家忘带绶囊了。” 于是轿子晃晃悠悠,抬进了后门,抬过了温泉茅舍,抬过了薛阁老住的厢房,一直抬到轩星阁的竹林,才最终落地。 压根没看见什么绶囊。 厚实的轿帘一掀,一个穿红袍的身影走出来,冷声道:“薛阁老,要是你那侄孙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就别怪本官心狠手辣了。” “楚大人,有话好好说,令仪不是那种人。” 楚青崖对轿夫命令道:“还等什么?进宫迟了,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掉?” 待轿子一溜烟抬远,他在鸟鸣阵阵的竹林中踱了几步,几个朱衣侍卫立刻围上来,手按在绣着北斗七星的刀鞘上。 楚青崖将御赐的金牌一亮:“都瞎了眼,认不得本官?” 侍卫们面面相觑,都没料到楚阁老竟坐着薛阁老的轿子进侯府,一个机灵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