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堂出来的,对科举很熟,记性好,文笔也过关,我觉得自己挺适合帮忙的。” ……如果能将她的名字也留在书上,那该是一件多骄傲的事啊! 江蓠的眼睛里都是憧憬。 他禁不住那样的视线,略仓促地低下头,唇边噙着一抹淡笑,轻声道:“自然。” 笔尖沾了朱砂,在纸上拖出狂草的一捺,溢出了边界。 饭后江蓠去温泉旁的茅舍午睡,她盥洗后锁了门,见床头的安神香已经燃了一小截,不由感慨君子做事就是细致周全,哪像狗官,最细致周全的精神都放在写和离书上了。 江蓠扎进被子里抱着头翻滚,她真的不能再想他了…… 别辱没了这栋清雅小屋。 她逼着自己放空心神,躺在床上,闭眼却又是一张阴沉的脸,好像有人趴在她身上左嗅嗅右嗅嗅,耳朵也幻听他在屋外狺狺狂吠。 “让不让人睡了……”她咬牙切齿地把他从脑子里赶出去。 斗争了好半天,她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心虚,可人家薛湛又不是叫她来红袖添香的,他亲生母亲失踪了,急得不得了,她得帮人家找啊。他连吃饭都避嫌不和她同桌,在学堂里抱她去琴室,整个斋的学生见了都没兴趣议论,这样的人品还有什么可指摘的? 也就楚青崖护食,急赤白脸的。 这样想着,她渐渐地沉入梦乡。 安神香功效甚好,江蓠一觉睡醒,脚心热乎乎的,懒懒地下床,一看水漏,竟已是申时了。 她忙唤门外候着的轻云进来,侍女见她面色焦急,宽慰道:“小侯爷没让叫您,说误不了的。” 虽这么说,江蓠飞快地去内室更衣,喝了盏茶润嗓,轻云给她换了身箭袖衣服,说这样走动起来方便。 回了轩星阁,薛湛正撑着额头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眼问:“睡得怎样?” 江蓠不好意思说他家的软床太舒服了,矜持地点点头,“你坐在这儿能休息好吗,榻上也没个垫的靠的。” 他笑道:“我自小习武,不讲究这些。” 她由衷地夸赞:“我真钦佩你这种先生,明明有一身好武艺,却从来不打学生。” “文章哪是打学生手板就能让他们记住的,要是这样,我就把他们当兵卒教训了。”他无奈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一点就通,我初当助教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尤其教刚开蒙的孩子背书,带了一年,心力交瘁,种种焦虑不能以一言蔽之。” 江蓠捂住嘴,她实在想象不出他发火的模样。 薛湛去屏风后换了身轻便的衣装,带她出了门,“要是无功而返,你就早些回尚书府,我也回来继续批卷子。明日就是大年三十了,不好叫你撇下自家府里百号人,去做我家的事。” 她自然说客气话:“哪里哪里,是你看得起我。” 马车上,两人侃侃而谈,江蓠得知万兴玉器铺过年打烊了,他使了个法子,把铺里守着的人支开半天。 “我此前以给白露订生辰礼为由,去铺子试探过王老板,这个人容貌、举止都扮得像,却城府不深,言谈中诈了他几次,他都没避开。我派人盯着铺子,发现他十五那日一整天未曾踏出过卧房,但派去慧光寺的侍卫却说看见了和他相似的人影。” 江蓠接上他的话,“所以你怀疑,玉器铺有暗道能通向慧光寺?” “正是如此。第二天,王老板再出现时,房中多了两册书,《肘后备急方》和《金匮药方》,还有一枚金铃铛,就是那株鎏金松树上挂的。五日后,铺里的伙计给了马厩里的疯子一丸丹药,看来是想治他的病。” 江蓠想起楚青崖对她说过的,“这疯子是刑部放出来的饵,京城的南越人看到他,不会坐视不管,看来玉器铺就是他们一个聚头点。” 她又奇怪,“这两本书都是葛洪写的,他要是去了佛寺,怎么弄来了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