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在?五楼, 梁遇臣给她把东西搬上去。 逼仄的楼道里, 墙壁上贴满疏通下水道的广告, 傍晚的阳光照在?台阶上, 一格一格流动。 梁遇臣两手搬着?纸箱把手, 在?她前面上楼。 他身量本就挺拔,舒云跟他后头, 感觉他矜贵的气质与这里格格不入。 但拐弯时, 她又能清晰地看见男人微微绷住的下颌、紧实的手臂线条,以及手背上绽出的青筋, 蜿蜒进袖口里。 舒云莫名脸颊一热, 想起?在?他家的那点旖旎画面。 上到三楼,她出声:“你搬得?起?吗?要不我和你一起?搬?” 梁遇臣回?头:“我看起?来力气很小?” 他语气寻常, 连气息都?没有丝毫起?伏,好像确实很轻松。 “怕你累了嘛。”她说。 梁遇臣无声一笑,转过头继续往上。 到了五楼,舒云拿出钥匙开门?,让他先进:“你就这么进去吧。拖鞋还没来得?及买。” “东西放哪?”他走进去。 “餐桌上。”舒云在?他后面关门?,扫一眼自己乱糟糟的屋子,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收拾完,有点乱。” “没事。”他放好箱子,抬眼打量一圈她的房子。 窗户朝南,收光不错,面积不大?,估计三十平不到,但好在?该有的设施都?有。 他回?头看了眼大?门?,门?锁不算老?旧,基本的安全还是有的。 客厅里堆了两个行李箱,还有一些快递,卧室里的床铺已经铺好了,被?褥是樱花一样的粉白色,床头还放了个蓝白色、云朵一样的玩偶。 舒云的脚步从?厨房过来,给他端了杯水:“也没有杯子。你用我的喝?” 梁遇臣接过,说了声“谢谢”。 他说:“这里离所?里很远。” “没事,我又不常回?所?里办公。不是出差就是市内外?勤的。” 男人瞧她一眼,喝口水,换了种说法:“离我那很远。” 舒云一噎,她又说,“但它到耀城哪个区的时间都?差不多,以后不论去哪个项目都?很方便。” 梁遇臣喝着?水:“也就是说,去哪都?一样远。” “……” 舒云忍不住瞪他一眼;梁遇臣则弯弯嘴角,欣然接受。 说到项目,她想起?智科的事儿,神色落下去:“那个,你知不知道……郑总要我们降20%的服务费,那个烂摊子其实是我闯的。” “我知道。”梁遇臣说,“不是你的错。” 舒云呼吸一滞,眼里光闪了下,但还是觉得?沮丧:“……可我确实是粗心了,造成了损失。还要你来救场。” 说着?,她走去自己床边坐下。 床上被?褥干净,边缘缀一点蕾丝,舒云手指戳戳那蕾丝,像卷衣角一样把它卷起?又松开。 梁遇臣看她蔫蔫的,像一朵营养不良的小花。他放下水杯,走到她身前。 “不是救场。是解决。”他摸摸她脸,“我是最高?负责人,这是我该做的。” 舒云抬头,稍稍坐直了些:“可如果不是我,你就不用从?香港赶回?来解决这边的事。我连累了你。” 或许是刚踏入社会,她对自己的要求仍停留在?学校,想考高?分、想作业全对、害怕犯错…… 可职场不是学校,不是考大?学,不是做作业,不是犯了错就一切毁于一旦。 梁遇臣瞧她片刻,走去她身边坐下。 床垫一陷,清苦的气息蔓延过来。 “我早知道张磊要在?我的项目上下手。”他不紧不慢道,“要按照你这说法,追根溯源,是我牵连你才对。” 舒云眨眨眼,一下站起?身:“你早知道?” “我要连手底下的人都?不了解,这ceo也不必当了。”梁遇臣牵住她的手,把人拉到自己面前,眼神里是他惯有的锐利,“我能默许他在?智科里待下去,自然一早就做好了预案。我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舒云后知后觉:“所?以aron是故意的?” 他瞅她,“你察觉不出来?” “察觉得?出来,他有一段时间对我可热情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他。” 梁遇臣嘴唇似乎牵了下,很淡,不像是笑,但她又看不懂里面的含义。 舒云不明白,“可aron为什么要故意搅黄这个项目?对他有什么好处吗?这个项目做好了,每个人都?有分红呀,好好拿钱不好吗?” 梁遇臣:“因为这是我的项目。项目的落地、收益、行业影响力,和我在?董事会的地位是息息相关的。袁家把他插过来,就是为了拉低收益,进而?降低我的支持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