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身下卑贱求欢的日子,是她每夜都逃不出的噩梦。 “在宫里的那些日子,留给我的只有屈辱。” 她的控诉凄厉刺耳,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包括隐在暗卫身后的陈玄礼。 曾经在花树下,摇着折扇谈笑的翩翩少年郎,脸色苍白得吓人,昔日眉眼弯弯的桃花眸只剩一片死寂。 那是覃如最后一次见到他。 “陛下您放心,太子面冷心热,怎么会伤害自己的亲弟弟呢?” 主要是陈玄礼那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哪里还用陈玄卿动手。 皇帝更应该担心他会不会想不开,自我了断才对。 听了她的话,皇帝眼睛倏然睁大,急促地喘着粗气,“不...错了....” “当初朕...不该...留...他....一...命。” “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覃如一匙汤药堵了回去。 前皇后死于陛下赐毒,并非自戕之事是宫里最大的秘密。 除了陛下,只有那夜目睹暗卫出入皇后寝宫的小男主才知道。 覃如可不想成为第三个知道的人。 “陛下,这药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她装作没听清皇帝的话,一勺勺给他灌药。 药力见效得很快,没多久皇帝就合上了眼,呼吸也平稳下来。 覃如将帷幔放下,想招人进来收拾一下地上的狼藉。唤了半天也不见人进来,她困惑地走出内殿,却发现窗下的金丝檀木椅上多了个喝茶的人。 陈玄卿大概是刚从宴席上下来,面色红润,显出几分醉意。 他今日少见地穿了件靛蓝色的宽袖长袍,衣袖上是银丝勾出的青竹仙鹤,玉冠束发,眉眼如画。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儒雅谦和的世家公子。 “父皇想让孤死,珍嫔娘娘作何感想?” 只可惜一张嘴,还是那个冷漠阴鸷的男主。 他摩挲着茶盏,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覃如略微一动,袖中腕间碰到了冰凉的瓷瓶,似乎在无声地警告着她。 她垂下眸,不卑不亢地答:“陛下病中的一时胡言,殿下莫要当真。” 面前的人没作声,但投过来视线宛若千斤坠悬在她头上。 随着茶盏的落桌,那股压迫感才被收了回去。 “既是胡言乱语,想必父皇的病又重了。” 陈玄卿撑着额角,吐出一口酒气,“太医院那群废物...” “殿下今日喝了不少的酒吧?” 覃如掐了掐指尖,镇定地迎上陈玄卿的目光,“小厨房备着解酒汤,可要传唤?” 陈玄卿眉梢一挑,“可。” 解酒汤送来的很快。 白瓷碗被放在矮桌上,还冒着袅袅热气。 陈玄卿只是看着,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等房门再一次被关上,他倏然抬眸,沉沉的目光望向覃如,“过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