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着她。 秋千也是彭星浩买的,彭星浩彭星浩彭星浩,怎么哪里都有彭星浩,景斓脸皱成了一团。 “有天放学,家里来了个陌生男人,许久未见的母亲说让我跟着他走,我想要的钢笔、玩具、书…就都会有了。母亲也希望我走。” “那时候已经很晚了,醒来的时候,车开到了市里,我还是第一次去。只记得市里的地是硬的,是切得整整齐齐的方块组成的,好多人拿着像炮筒一样的东西对着我,还有很多灯在闪,黑夜里,那么刺眼。然后他们把我推向了那个人。” “后面的事,之前跟你讲过一些。” 褚瑨想跟她解释,解释从他出生到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受过的每一次分离和冷遇,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确实理解不了什么叫从记事起就有人对他好。 但他的话支离破碎,那些人,每一段关系,都是割裂的。 那个人… 景斓听得出他的厌恶。 又或者说,其实他们的不幸,来自一处。 “停下!”女孩双脚猛一下踩住地面,手将秋千的绳索嵌进肉里,肚子传来阵阵恶心。 果然只要想到那个人,就会条件反射般的厌恶。 “还这样难受么?”男人转到她身前抱住她,不停替她抚着背。 “囡囡,不去想了好不好,有我在。”我以后也会对你很好很好,比你念念不忘的那个人还要好。 对褚瑨来说,童年唯一美好回忆大概是他的班主任很喜欢他,毕竟他足够聪明。班主任叫他的女儿“囡囡”,在褚瑨心里,那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称呼。 褚瑨叫她不要想的是彭星浩,而她接收到的却是褚广业,泪已经涌出,胃中翻滚更甚。 “我认识了一个很有名气的钢琴老师,囡囡你想…” “呕…” 褚瑨想把话岔开,没想到景斓听了这话反应更大,直接从秋千上跌落,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我只是看褚瑶每次弹钢琴被人簇拥着都很开心,我以为你也会喜欢…” “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你们家的破事!我也不需要你关心我!”景斓一拳砸在地上,恨不得手腕直接骨折,如果她真的伤的只是手,或许早就断了那点念想。 “囡囡…”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初见的那天,那天她也是这样的失控,这样的声嘶力竭。可如今,他绝对舍不得让她一个人难过。 “不说了不说了,囡囡…”褚瑨想扇自己一巴掌,明明自己也很厌恶褚家,刚刚是怎么鬼迷心窍把褚瑶跟她相提并论。 “褚瑨…”景斓扑进他的怀里,如果上帝能把他们的过去都抹掉,他们今天的相拥是不是就只剩喜悦? 她伸出手指抚着褚瑨的眉眼,擦过他的薄唇,男人拉住她的手腕,亲吻着指尖。 褚瑨什么都不知道,但他想,亲吻她那曾会在琴键上跳舞的指尖。 “褚瑨,我讨厌你的名字。” 景斓捧起他的脸,定定的看着他。万幸他这张脸和褚广业几乎没有相像的地方,也许这是私生子打娘胎起就自觉避讳了的天赋。 她终于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不悦,如果褚瑨不是褚瑨,该有多好。 褚瑨不恼反笑,弯起了嘴角,突然觉得轻松不少,他也不喜欢他是褚瑨。 如果他没被接回褚家,他不见得过得会比现在差。 他会在小渔村读完小学,然后一定会被县里最好的中学挑走,再到市重点,也许能考个状元,再有一份体面高薪的工作,那样他就能拿着很多很多的奖状奖金回家给母亲和外婆看,即便分离的时候她们没有任何挽留。 “囡囡,许晏,叫我阿晏,这才是我的名字。” “阿晏…阿晏…”景斓笑了起来,抱着男人一遍遍地唤着这个名字,语气也轻快了不少,好像接受了这个名字,褚瑨在她面前就脱胎换骨了一般。 “哎!我在。”男人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他阿晏,而他作阿晏时,他是有家的孩子。 “阿晏,我饿了。”女孩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冲他撒起娇来。 “囡囡想吃什么?囡囡先让我吃一口好不好?”说罢吻上了女孩的唇。 ———— 起很多名字,用很多昵称确实是我玩的文字游戏。名字只是符号,但指涉了他们的渴求。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