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她从梦中惊醒,像一条濒死的鱼。 数不清这究竟是第多少次梦到彭星瀚,每天都要做好多个梦,每天都要梦到好多次他。 床头的玩偶被她惊动得成群结队地倒下来,璀璨的水晶把她的薄背砸得生疼。 是了,彭星瀚不仅要给她做新衣服,连她的洋娃娃都不放过,一个个都有漂亮裙子穿。 随手抱起一个玩偶,她冲出了家门,纤瘦的身形、白色的衣裙抹在了夜色里。 “咚!咚!咚!”敲了很久的门,从按门铃到砸门,只有她的歇斯底里回荡着。 慢慢地,她滑坐到了地上,缩成了一团。 “星瀚…” 她知道,是她咎由自取。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知道…她是妹妹,要让着她。” “走,看你哥我打球去!” “死彭星瀚,臭不要脸你!” “哎呀我不要喝这个…” “快!听话,淋了雨必须喝姜汤!” … 流星坠落,她把全世界对她最好的人弄丢了。 人要怎么样才能把握住爱情呢,是十叁岁他们还是冤家对头的时候被她忽略掉的小鹿乱撞,还是十八岁他日夜相伴成了她唯一的光。 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不会爱上她,可劫后余生,她却要离开。 景斓哭得五脏六腑都要呕了出来,她怎么离得开彭星瀚呢,明明不管彭星瀚怎么捉弄她,她都还是要跟他一起玩,还是要去看他的比赛,还是要跟他吵得眼泪鼻涕满天飞,然后骄矜地接过他送的礼物。 她不晓得他是怎么一夜之间就长大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从他承载了她的眼泪那天起,他就成了她的守护神。 这一刻,她真的想过,一切由头来过。 这不值得的一生,全都由头来过。 为什么会,挣扎了这么久,这么久,唯一的出口,是想要离开。 她把半边身子都贴在门上,就像钻进了他的怀抱。 如果有平行世界,你可以从一开始就说爱我吗? 如果13岁、14岁、15岁、16岁时…你能够在球场上向我飞奔而来,我会羞得本能地踢你一脚骂你又在发疯,也会被你牵着手和你从校服走向婚纱。 校园里薄暮的眩光将她迷惑,她也就昏睡了过去,她睡得很沉很沉,她本就不愿醒来。 一墙之隔,彭星瀚自然也紧紧地贴在门上。他第一次听到他老婆因为他撕心裂肺的哭声,他感觉到了她的在乎,但他不会开门。 他也不会苦苦哀求景斓留下,他认定,当她决定离开,就已经是极大的背叛。 这不是世俗的两性之间的背叛,而是,她背叛了她的全部故土乐园。他们共同建起得高耸入云的回忆的城堡,她亲手推翻了。同时,还肯定了他的无用。 景斓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她砍断了他们连体婴儿般粘连着的手臂,她流血的伤口有人替她包扎,可彭星瀚却是在美梦中被痛醒的,不明就里,当头一棒。他还保持着一举一动都要顾及她的习惯,在幻痛里感觉到她还真实存在。 要怎么求你留下,如果我曾经的付出还不足以让你明白我爱你,那我还有什么能求你留下。 我什么都没有了。 两手空空,我送不出临别的礼物,那么请你也不要回头,不要看见我的窘迫。 因为我爱着你的时候,我曾那么富有。 “逸…怎么是你…” 景斓发烧了,浑身烫得像个小火炉。任垣逸那能背着她拉练的体格将她抱得稳稳当当,她连一丝感觉都没有就被送回了家。任家的医生来看了,还好,只是受凉。 “如果我说,我加完班很想你就来你楼下转转,然后跟着你到了彭星瀚楼下,又发现你晕倒在他门口,把你送了回来,你会信吗?”还不等她开口,任垣逸先自嘲,但显然刚刚景斓只是呓语,她现在的神智都不足以做复杂思考。 降温贴、保温杯都放在了床头,任垣逸眯一会儿又上前给她测体温,反反复复,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她喜不喜欢彭星瀚呢?连他这个旁观者都明显看出了矛盾:喜欢,却要离开,不喜欢,又为他痛哭流涕。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比他这个便宜男友——哦,不,前男友有情得多。 可并非任垣逸自恋,心婷真的又对他无情吗?她至始至终不肯说一句伤害他的话,她只是一直在苦苦哀求他离开。 坐在床边的男人长叹一口气,他不明白,这样年轻的女孩何以如此心事重重,正因如此,他越发不肯放手。 烧退了,趁她还在昏睡,任垣逸在晨曦中离开,他要去找一个人。在他的认知里,那个人超越了他们所有人,包括褚瑨。 柴:对不起对不起我最近学习太投入了昨晚忘更了,以后一定提早把时间定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