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她的腰间突然出现一股力,把她开始往上托。 她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齐景之,你住手!住手啊!”她哭喊着,双手向下摸索着,碰到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去掰,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齐景之,你非得这样吗?”她恍然回到了前世,当她从沈修远身上收回目光时,眼前那张陌生的脸。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她的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哭腔:“我不想再欠你了!” “你不欠我的……”他着急撇清,一张嘴,却灌进了一口泥浆:“你从不欠我的。” 他将泥浆吐出来,却挡不住泥浆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只是,喜欢你比较久。”他含混着说,却渐渐觉察到,泥浆正一点点钻进他的喉咙,他的鼻子,他的耳朵…… “有多久?” “前世吧……”他不知道这句话,她是否能听到,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黑暗挡住了最后一丝光亮。 原来窒息,是这样一种感觉。 这样的死法,可比前世窝囊多了。 朱丞率军回了朝,只留下刘行俨在季州,搜寻赫连炎的下落,然而整整两个月,都一无所获。 “公主,北境不比京城,更深露重,公主还是多注意些。”刘行俨双手捧着一件绛红色的披风,来到柴熙筠跟前。 “是啊”,她摸了摸胳膊,却没有伸手去接,望着远处的一轮明月,喃喃道:“更比不上洛南。”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柴熙筠转过身,却见韩仁急匆匆地跑过来,脸上洋溢着喜气。 “公主,醒了!” 她怔了一下,提起裙裾就往回跑,刘行俨看着前方逐渐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眼手中的披风,随即从城墙上一掷而下。 “他怎么样!”她回到房间时,大夫正在诊脉。床上的人听到她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睛。 她一步步走到床前,四目相对,两人相距不过三尺,仿佛隔着前世今生。 “回公主,驸马的身体已无大碍。” 驸马?衣袖之下,齐景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痛得险些叫出声来。 还活着,他竟然还活着! 送走大夫后,屋里只剩下了他二人,他看着她贴着自己的肩头将自己扶坐起来,然后端起药碗,舀了一勺浓黑的药汁,送到自己的嘴边。 “张嘴。” 他不敢违逆,听话地张开嘴,就着勺子喝下去,药汤又酸又苦,一口下肚,他的头脑似乎又清醒了几分。 “做什么一直盯着我?”须臾后,她把空碗放到一边,看着他,眼眶泛红。 他心里一阵酸楚,颤抖着伸出手,一点点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