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女儿挺瘦脸也挺小的啊,结果电视机活像一块板,愣是把人的脸压得又大又扁。 江海潮的脸上电视其实也不小,但人家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啊,瞧着就能立起来。 唉,明星相就是明星相,不上电视还真看不出来。 一大一小,盘算得挺好。可惜电视台的热线电话始终没人接,打了三趟都没打通。 还是家公爷爷先过来的签合同。 步行街的管理方对于店铺转让没啥意见,他们甚至痛快地退了“伊人坊”服装店老板剩下的三个月租金。 江海潮听到“租金”两个字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她只记得转让费了。 她生出了心虚,缩着头,小心翼翼地看家公爷爷。 她原本觉得家公爷爷只需要替她签合同就行,反正钱是他们卖衣服挣的。可是现在,还要大人再掏荷包。 家公爷爷倒是完全没意识到她的不自在,只问管理处的人要笔准备签合同。 可他一看合同内容,眉毛立刻皱起来了:“怎么是一个月4000块呀?不是3000吗?” 鞋店的租金就是3000。 管理处的人赶忙强调:“我们可不是糊弄人啊,店铺的租金是跟面积挂钩的。服装店多大啊,有鞋店一个半大哩,4000块钱已经是最优惠的价了。” 他的确没睁眼说瞎话,毕竟铺子的面积即便不上手量,眼睛看一看也知道大小。 但如此一来,家公爷爷准备的钱就不够了。一个月差1000,一年的租金可是12,000。 江海潮张嘴,准备好好跟管理处的人磨一磨。他们不租一年,先租半年。 别说没这种规矩。 没看步行街的商铺驴粪蛋子表面光,人家做不到一年就吃不消退租走人了吗?管理处难道不应该好好反省反省吗? 可不等她打好腹稿,生怕没人接手的服装店老板先咆哮起来:“好意思吗?你们也好意思收4000块。刚开始牛皮吹得响破天,坑了我们这帮实在人。现在还想接着忽悠人啊?你到店里去问问看,到底有多少人做不下去了?” 她吼完之后才后悔自己好像冲动了。毕竟转让费还没到手呢,万一人家一听这儿是假热闹,掉头走人怎么办? 可她再一想,同人不同命,她在步行街亏的都要当裤子了。人家可是实实在在从步行街挣了不少钱。 且不说卖衣服的事,夏天那会儿,她跟店里请的人可没少买这老头送的盒饭。 于是她唾沫横飞,指着管理处的人噼里啪啦一顿怼。因为有真情实感,因为的确亏得让她伤心欲绝,所以吼到后面,不仅仅是出面接待他们的办事员,连他们的领导都被吼得只能满脸尴尬地安慰:“好啦好啦,做生意都是慢慢熬的,熬着熬着就熬出头了。” “熬个屁!”服装店老板娘柳眉倒竖,“最多3000块,多一分都不行!” 江海潮目瞪口呆地看着管理处的主任竟然真的点头:“好好好,3000块就3000块。” 那模样,似乎生怕被口水再喷一脸。 直到家公爷爷签完合同,她依然感觉不可思议。 还能这样啊?步行街的商铺不是公家的吗?公家的东西也能随便打折? 还有服装店的老板,做生意不行,砍价竟然这样厉害。 看来她是入错行了。如果她不是卖衣服,而是专门帮人砍价,抽取佣金的话,说不定她已经挣大钱啦。 大开眼界的小学生晕晕乎乎跟着大人出了管理处的门,去银行转账。 服装店老板看着8万块钱到账,终于松了口气,半点不心虚:“好了啊,我也算没坑你们。” 步行街管理处的人立刻感觉自己被内涵了,慌忙强调:“我们也没坑过哪个啊。这么大的人流量,生意总归都能做好的。妹头,你说是不是啊?” 平常爱说爱笑的小学生却陷入了沉默。 家公爷爷带了两张存折,就这样送了出去。 明明存折轻飘飘,可当它们离开时,江海潮只感觉有什么东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