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指挥使笑着拍了拍季懿行的肩头,全然不提调任一事。 ** 十月廿五,气温骤降,宁雪滢从二进院回来,脱下绣鞋踩在汤婆子上取暖。 董妈妈站在旁,详细禀报着后日出行所要携带的细软和物件,“钦天监今早派人前来知会,说是后两日严寒初至,提醒随行的家眷要事先御寒。” 自小雪那日过后,宁雪滢就没见着卫湛的影儿,听说是宿在东宫,陪太子识别药草,以期能采摘到对皇帝病症有用的良药。 宁雪滢不知皇帝患了何种病症,但据公婆猜测,很可能是肺痨。 傍晚狂风肆虐,吹折桠枝满地,卷起沙尘浮土。 宁雪滢陪婆母妗子打了几轮牌,头戴兜帽回到玉照苑,层层衣摆被狂风卷起,露出串起珍珠的棉靴,腰间的玫红裙带也随风左右翻飞。 昏黄的视野中,一人身穿绯色官袍,长身玉立地站在月门前,像是在等她。 仔细一看,正是数日不见的新婚丈夫。 宁雪滢绕开秋荷和青橘,小跑向月门,小巧的棉靴一下下踢起长长的裙摆。 廊下的侍女们目睹这一场景,甚觉养眼,若是小夫妻能在风沙中相拥交颈,不就是话本子上如胶似漆的风月桥段,奈何有人不解风情,别说拥抱妻子,就是手都没有伸出宽袖。 青橘跺跺脚,与秋荷咬起耳朵,“世子是木头吗?” 秋荷中肯道:“是朽木才对。” 月门前,宁雪滢在一步之外站定,仰头盯着落日余晖中的男子,“回来了。” 卫湛点点头,与之一同走向正房,两人身后跟着手提箱笼的青岑,箱笼里装了几十本关于药草的图集。 当青岑将一本本书籍摆在宁雪滢的面前时,宁雪滢忽然想寻个藉口告假了。 “都要掌握吗?” 青岑从中抽出一本厚厚的药典,“您看这本就行,其余是留给伯爷在途中看的。” “父亲能在短日内看完这么多本书籍?” “这些对伯爷而言,一两日的工夫足够了。” “世子也能做到吗?” “世子过目不忘。” 青岑施礼,躬身退了出去。 刚好卫湛从湢浴出来,拿过宁雪滢手中的药典,长指划过几页纸张,折了个角又递了过去。 宁雪滢捧起药典,发现上面写满了批注,看字迹应是出自卫湛之手。 有了批注,书上难以理解的术语变得通俗易懂,宁雪滢打心里佩服卫湛的学识,这样一来,可略过书中的文字,专攻图文和批注。 卫湛坐在一旁,并不在意她能记住多少,但看她偷懒的模样,有些好笑,不自觉柔了神色。 点燃一盏烛台,他就那么陪在女子身边,从日落到月上枝头。 宁雪滢被他盯得不自在,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尾指触碰到他高高的山根,“你看我做什么?” “那看哪里?” 掌心传来轻眨睫毛的痒感,宁雪滢松开手,立起书籍遮挡住自己的脸,也阻挡住了旖旎和暗昧。 深夜,旖旎再度袭来,躺在帐中的卫湛扣住宁雪滢的后颈,将人压进自己怀里,低头窝在暖香中。 “月事结束了吗?” “还要两日。” 卫湛没再言。 宁雪滢仰面抱住卫湛的脑袋,感受到清冽的气息拂过寸寸肌肤。 蓦地,脸颊传来凉意。 这一举动彻底打乱她的思绪,她无措合眼,感受鼻尖被人轻啄了下。 那人又啄吻起她的侧脸,直至唇角,可转瞬结束了这份狎昵。 宁雪滢坐直身子,“怎么了?” “月事没有结束,过几日吧。”替她整理好衣襟,卫湛躺回外侧,背对而眠。 宁雪滢躺回被子里,侧身盯着男人被灯火照亮的轮廓,不知他为何总是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卫郎。” “嗯?” “你是不是有心事?” 卫湛盯着桌上的烛台,浑然不觉瞳仁刺痛,许久才合上眼,“睡吧。” 想起后日要启程前往北郊山峦,宁雪滢没什么睡意,翻来覆去睡不着,准备明日让家仆画下一张北郊舆图,以防自己与队伍走散寻不到回城的路。 户部尚书府。 采摘宴期间,各衙署会留有官员看守,季懿行在廿五的夜里才被三千营告知不必随太子前往北郊。 一股郁气油然而生,他气极质问起父亲,“是您的意思吧?!就为了阻止我与伯府的人碰面!” 季朗坤正在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