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换了一轮,邓氏放下骰子,一副赢家的架势,惹笑?了众人。 刚好又有影卫前来禀告,说后巷那三人还未离开。 邓氏解释后,宁雪滢问向影卫,“三人相貌、装扮如何?” 影卫整理着措辞,描述起三人的样?貌。 当听完影卫对一位妇人的描述后,宁雪滢腾地起身,还因动作太急,碰倒了身后的绣墩。 “那妇人很可能是家母。” 说完,丢下一屋子的人,头也不回地跑出房门,步调急切。 邓氏愣了愣,随即让人取来斗篷跨出房门,“你们留在屋里。” 刚起身的卫馠又慢悠悠坐下,抓起一把瓜子冷笑?,“要真是宁氏的主母,可太失礼了。拜帖未到人先?到,还是来打听小?道消息的,果然?登不得台面。” 两名庶妹如坐针毡,很想立即回到自己的院子去,避开嫡系的冷嘲暗讽。 肖遇慕暗暗扯动她?的衣裙,小?声道:“少说两句。” 飞檐青瓦、怪石嶙峋的偌大府邸,宁雪滢迎风小?跑,踢起的裙摆张起翻飞,露出一双小?巧的靴。 耸秀的身姿如雨燕穿梭过一个个月门、一条条长廊。 负责打扫后罩房的仆人们见大奶奶跑来,纷纷注目,不明所以。 宁雪滢望着大门,气息不匀道:“开门。” 一门之隔,田氏刚与路过的邻里打听到女儿?的近况。 据邻里说,伯府的长媳蕙质兰心、温婉娴淑,深得邻里喜欢,与公婆也是相处融洽,还因惩治造谣生事?者,在贵胄的圈子里一战成名。 田氏稍稍舒口气,再要询问伯府世子的品行,忽听“咯吱”一声,有人拉开了伯府后院的大门。 一道清丽身影冲了出来,与之四目相对。 离别已过百日?,田氏呆呆望着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小?娇娘,蓦地红了眼眶。 她?急忙背过身,抬袖擦了擦眼角,与一旁呆愣不动的何嬷嬷小?声嘀咕道:“吾可端丽否?” 何嬷嬷咽咽嗓子,忘记回答夫人的问题,“呜咽”一声走上前,扣住宁雪滢的肩。 身为乳娘,何嬷嬷也将宁雪滢当作了半个女儿?,既见女儿?,怎能不动容? “小?姐瘦了!”她?激动地上下打量着宁雪滢,露出一对酒窝,给胖胖的脸蛋添了俏皮。 田氏深吸口气重重吐出,随之转过身,却忍不住瘪了嘴。 宁雪滢环住乳娘,又越过乳娘的肩头,看向生母,有泪水在眼眶打转。 还是那句话,出嫁后的眼泪比过去十几?年累积起来的都要多。 当然?算不得襁褓时期。 用力拥抱完乳娘,宁雪滢上前一步,用力抱住自己的母亲,“娘!” 母女二人在萧索冬日?相拥,汲取着彼此的温暖。 邓氏悄然?站定在院门前,还示意看热闹的家人和仆人们噤声,别打扰到母女团聚。 同样?作为母亲,邓氏有怜爱女儿?的共情力。 小?半个时辰后,正?在詹事?府的卫湛和正?在国子监查看考卷的卫伯爷,都收到了来自伯府的口信,不约而同站起身。 卫伯爷赶忙指示前来送口信的家仆,“今晚备下盛宴款待亲家母,再给府中所有人提个醒,决不能丢了礼数。” 他隔空点点,“尤其是昊儿?哥和馠儿?姐!” 仆人笑?着哈腰,“小?的明白?。” 卫湛则是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的枳树,已然?猜到田夫人悄然?来京的目的。他合上窗,让人为三位远客安置府中住处。 仆人问道:“可要安排田夫人和何嬷嬷入住玉照苑?” “嗯,去办吧。” ** 伯府来客,在府中的嫡庶皆被请去了邓氏身旁。 邓氏拉着田氏的手坐在二进院的客堂内,细问着主仆三人于途中发生的事?。 天寒地冻,一个母亲跋山涉水悄然?前来打听女儿?的处境,足见对女儿?的关爱,令邓氏喟叹。 “大夫人过誉了,家中只有雪滢一个孩子,又自小?身子骨弱,我这个做娘的,担心她?水土不服患上病症,这才冒昧前来,如今看来是多虑了,还望大夫人别计较我等的唐突。”被亲家母热情款待,田氏有些不自在,但对方?大方?得体、温煦谦和,很快赢得她?的好感。 “怎会呢?”将心比心,邓氏理解田氏对女儿?的担忧,就像自己宁愿被宗亲埋怨,也同意并支持女儿?招婿进门,“咱们是亲家,别那么见外,就以姐妹相称吧,我比你年长三岁,换你一声姐姐不为过吧?” 田氏立即改口,笑?着道了声“姐姐”。 两家夫人出奇的投缘,倒让宁雪滢成了作陪的人。 她?失笑?摇头,无意中扫过冷着脸的卫馠,猜到这位小?姑子正?在心里腹诽宁氏的礼数呢。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