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清澈而黯淡;第二组里她是一袭丝绒长旗袍,葫芦一样凹凸有致的身段,精致的手推波下妆容秾丽,珠光宝气衬出逼人的艳色。 沉平莛纠结了一会儿,最后选了第二张作为屏保。 他是俗气的男人,喜欢端庄安分的夫人,更爱漂亮多情的女人。 反正都是他的。 九月份,谢义邀请宁昭同去美国看成品,宁昭同带着宁瓅飞了一趟,看完当晚宁瓅小声对宁昭同说:“婷婷会嫉妒死的。” 宁昭同瞅她一眼,没说话。 宁瓅识相地转了话题:“这个尺度能引进国内吗?” “谢导在妥协,会尝试着剪一个大陆特供版本,”宁昭同摇头,“但广电那边态度很暧昧,我估计最后上不了。” “不是二十年前,也不是十年后,”宁瓅说了句放肆的,“其实尺度不算大,只是政治导向有点微妙。” 宁昭同笑了笑:“这关头,不引进也好。” “嗯?” “他昨天上京去了。” “……真的啊?”宁瓅有点惊讶,“姜这是下定决心了?”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祸福相依啊,”宁昭同抱住宁瓅,“咱们回去得稍微收敛下了宝贝,做好心理准备,过几年夹着尾巴的日子……睡觉!” 当今中国上层其实没有什么派系可言。 姜大权独揽,第二个任期开始,整个政治局就差不多都是他的人了。但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没有外敌就会生内忧,姜的威严随着他的年纪增长和身体情况恶化每况愈下,这一块铁板就开始彼此抗衡了。 如果这必须要叫派系斗争,那只能说是姜派的子派系在争斗。 而要阻止局面继续恶化下去,就要从外面找一个各头不沾的孤军。 姜要驱狼吞虎,沉平莛就是他看重的孤狼。 “姜的考虑很多:他需要一个有能力有手段的,却又不敢要一个太有能力和手段的,他要是压不住,等着他的就是万劫不复,”仗着在家里,宁瓅说话一贯放肆,“婷婷是最好的人选,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什么野心,有一些工作能力,在派系斗争上表现得又很平庸,所以等你上去后,必须要依靠他立身。” 水最浑的时候到了,沉平莛这个当事人反而是家里最自在的,只是轻快地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 宁瓅看着他,有点无语。 她知道婷婷最近心情这么好的原因。 不就是妈妈准备给他一个二作吗,上辈子也没见这么没出息——你清醒一点!马上中央政治局就要换届了啊! 十月底,一中全会召开,政治局常委五人留任,职责略有变动,另外两个位置换上了两张年轻得让人无法理解的生面孔。 刘蒙,49岁,现任浙江省委书记;沉平莛,47岁,现任广东省委书记。 刘蒙也就算了,虽然年轻,但也是早早进了中央政治局的,板上钉钉副国级。这个沉平莛副部到正部就三年,连中央委员都是递补进去的,政治局的边都没挨上过,直接连升两级成政治局常委了? 外头人不嫌事大,开玩笑说中国高层进入四零年代,真正在局中的人心里却犯嘀咕,知道世道变了。 姜越来越不想讲规矩,在用人上肆意妄为,要把水搅浑;楚不服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推了个年轻人上来打擂台。 高层的热闹不是那么好看的,这几年估计要死不少人了。 回到北京第一天,沉平莛把东西搬回官邸,当晚回了趟家。没想到一进门,水连生就坐在客厅,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了。 宁昭同一见他,笑道:“老领导算准了你要来,还嘱咐我不准跟你打电话。” 夤夜来访,沉平莛心里有数,换了鞋来请他:“进书房说吧。” 会开完,见面会结束,宁昭同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宁和忠的。 连宁和忠都知道沉平莛这升得是太快了,话里完全没有攀附的意味,只有浓重的不安。 他愿不愿意也是沉平莛绳子上的蚂蚱,担心是应该的,念及这一点,宁昭同态度还算不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你们葛江东书记现在不敢给你穿小鞋了,你岁数不小,琢磨着搞个副部待遇退下来也差不多……” 宁和忠讪讪的,倒也明白侄女这话说得没问题。 沉那里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们这群小蚂蚁赶紧跑了才对,等巢翻了一个都讨不着好。 第二个电话是崔乔打过来的,挺严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