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眼道,“不会的,他以前不是一直向往黄土高原吗?埋不了高原,埋个土坡也算了结他夙愿了。” 李江春捡了块碎砖压住火堆,然后举着烟站在一边没说话。 烟灰一截一截地往下掉,烧到手指她都没反应,还是李郁冉出声提醒,她才回过神来,发现指缝那里灼红一片。 “妈,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啊,你爸这个人以前瞎讲究。” 李郁冉有些好奇,“他怎么了?” “他一年要过两次生日,阳历的要过,阴历的也要过。” “可你只记得住他的阳历生日。” 李江春笑了笑,“是啊。现在没人给他过生日了,也就过过忌日。你说,他会不会在地底下吵着忌日也要过两次?” “可你只记得住他的阴历忌日。” “他真会挑日子死,死在清明,想不费那个事回来烧纸都过意不去。” 李郁冉点头赞同,“所以说他瞎讲究。” “走吧,烧了有几个亿,可以了。” “嗯。” 李江春问:“想回旧家看看吗?” 李郁冉摇头,“不了,太远,还要往市区开。” “那找个农家乐,待两天就走吧。” 第三天一早,两人便开车往回赶,回省城时已是傍晚,天擦黑。 李郁冉靠在副驾上,在暮色中醒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尤其是望着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的街头时,心中落寞更甚。 “妈,在前面兰逐居把我放下吧,晚上打算留在那里。” “哦好,我正好要去店里一趟,你记得吃饭。” 她们的房子很大很宽敞,可两人都不太恋家。 也未必谈得上是家。只是个睡觉的地方。 哪里都只是落个脚而已。 她现在要去的是,画画的地方。 有些奇怪,花坛下没找到钥匙,她只好从背包夹层里掏出备份钥匙。 一开门,吓了一跳。 绿植、沙发、餐桌、灯台……房间里突然多出很多陌生的布置来,连顶灯都安上灯罩,换成了暖色光。看得出,有在努力营造出温馨的氛围来,感觉就像是—— 家。 李郁冉僵硬着身体,不敢贸然踏入这陌生的地界。 总归是有种不配得感。 然而角落里冒出个满头卷毛的家伙,冲着她张开双臂,自作主张地说:“欢迎回家。” 她声音微微发涩道:“你怎么在这儿?”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咱两的秘密基地。你试试,这沙发可软了,这样你画画的时候,我就不用坐在地板上看了;阳台这里的花呢,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就买了正值花期的,你也不用费心搭理,我会给你定期更换的:还有厨房,嘿嘿凭空变出来的厨房,你饮食习惯太差了,得扳过来,不能画起画来就废寝忘食呀。” 李郁冉被他牵着满屋子转,脑子里还有些发愣,“可我不会下厨。” “哼哼,我会。”他骄傲地拍完胸脯子,又满脸神秘地把着里间的门,“最大的惊喜来了。” “什么?” “将将,符合人体工程学的超柔软大床。” 李郁冉默默道:“我习惯睡硬的。” “软床硬床,能扛得住恶战的才是好床。”佟立冬将她打横抱起放上床,压在耳边轻声道,“你陪我检验检验吧。” “我——” 推拒的话尚未出口,就被深深吻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