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地一声卷插门拉开了,王霞一盆水直接泼在了他脸上,打断了沈拙清的话。 “懂我的感觉了?”王霞像一潭死水,面无波澜地望着他。 水淋在伤口上有种撕裂感。沈拙清自然是懂这劈头盖脸的水是什么意思,抹了把脸,只能又说了遍“对不起”。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此刻他却组织不出任何语言。 “你跟我说不上。有本事去跟你爸说!他心心念念盼回来的儿子,做了人家的兔儿爷,还被赶了出来!” 门复又重重拉下,沈拙清站在门口,只能叹口气。 中午的太阳很毒,背上的水慢慢蒸干了,随之而来的是汗。汗水流在伤口上,一阵阵辣疼。一开始沈拙清还会轻轻拽拽t恤衣角,但衣服和皮肤分离的瞬间,撕开了痂块。 痛感从背部一直蔓延到全身,然后侵入心脏。 - 晒得时间太长,沈拙清有些站不住,高温让脑袋迷迷糊糊的,似乎还出现了幻听。 “拙清!” 在踉跄的瞬间,身边伸来一只手。沈拙清侧过头,许久联系不上的人,此时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 李方潜眼底一片青黑,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又皱又旧,还沾着浓重的烟味和速食品的味道。 应该是坐了一夜的火车,染上了那些气味。 “你......” 沈拙清想问你到底去哪了?你那边情况如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看到昨晚的短信了吗?我们今后怎么办? 但沈拙清张了张嘴,艰难地带动声带,却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 “我妈说她打你家电话了,我也不知道她哪里找来的号码。”李方潜抻着皱巴巴的衣服,用很心疼的眼神看向沈拙清: “对不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该来给你们道个歉的。” - 沈拙清本不觉得有多委屈,但看到李方潜的这一刻,所有的脆弱都涌了上来。 昨夜没掉一滴泪,此时眼睛却有些酸。沈拙清真的非常累,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靠上去、抱着他。 可伸出去的手立刻就缩了回来。沈拙清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指了指紧闭的闸门。 李方潜看懂了,瞥见沈拙清背上红了一片。他有种冲动,想大哭,想朝着满院子叫喊,想拉着沈拙清跑,想在人群中肆无忌惮地拥抱、亲吻。 但他现在看到沈拙清想触碰又缩回去的手,甚至没有勇气重新握住。 “背,上过药吗?” 眼前有一道卷闸门,这句话已经算是此时能说的、最亲密的关心了。 沈拙清摇摇头,又像怕他担心似的,赶紧点点头,焦急地只想着闸门,扯了扯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