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表面上浮着细细的藻类和冰渣,因为难以预测深度更加的神秘可怖。 是流速很快的河流。 津岛柊时将大衣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一边,脱下鞋子,翻身坐上了桥梁护栏。 漆黑的河流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似乎与黑压压的天空连成一点,她向前倾了倾身体,想要看的更清楚。 “你在那里做什么?” 耳边传来了低哑的少年的嗓音,似乎正处于变声期,那声音带着微微的哨音,却不似普通青春期的男孩的声音那么沙哑,反而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头,如同在撒娇的幼猫。 河畔的右边坐着一个抱着膝盖的男孩,典型的自我保护动作,津岛柊时起了一丝好奇,偏过头认真的看他。 黑色的大衣吸满了水,披在肩上,下摆湿漉漉的滴着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惨白。 他缩成一团,将尖尖的下巴搁在膝盖上,裸露在外的皮肤层层包裹着绷带,露出的一只死气沉沉的鸢色眼睛。 仅仅是一秒的对视,目光相接的一瞬间,津岛柊时感到直击心脏的震动,让她难以克制的剧烈颤抖起来。 为什么痛苦?为什么迷茫? 在寻找什么?在求救着什么? 那是一双看不懂人间的眼睛。 流淌着和她一样的感情。 ------------------------------------- 14岁的太宰治太宰治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 这条小河很美,他不知道它的名字,却对它很熟悉。 黑色的小河快速的带起波纹,太宰治的目光沉沉的落在上面。 黑色的漩涡,似乎什么在这条河里都能被吞噬,太宰治认为,这里是不同于黑夜中充斥着血与肮脏的油污的,干净而安静的地方。 当桥上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时,他没有回头。 不如说这一刻,他已经厌倦至极,是谁都好,是谁都无所谓,是同僚也好,是敌对组织的杀手也好,他不关心。 啊,谁都好,无所谓,谁能带我走呢? 拜托了,带我一起走吧,让我从这个腐朽世界的梦中醒来吧—— 他将头埋在臂弯,轻轻降落的雪花吻上后颈,黑色的大衣也因为吸水,冷到如同置身冰窖。 是风的声音,窸窸窣窣的是布料摩擦的声音,接着就是将衣物搭载栏杆上的声音,鞋被脱下的声音,啪嗒啪嗒细碎的小石子落在河里的声音。 他忍不住抬眼, “你在那里做什么?”太宰治问。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呢?” 微微拉长了的语调带着津轻口音,是好听的女人柔软的声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