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对她纯是利用,这一点让她尤为难受。 “别难过,”一只大手落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 “我也只是猜测,或许你师父并不知道你就是那个破命人,他会收你为徒是偶然。至于他让你进京寻找《玄女六壬书》,你全当这是长辈心愿,不交给信任的徒弟,又要谁去做呢,他也知道这当中危险,所以教给你自保的本事,这不是因为担心,所以跟到京城来了吗?” 听到薛睿这样安慰,余舒心里才好受一些,抬头看他道: “不管是哪样,我也不怪他,我学了他的本事,他要我帮他做事,这样互换,没谁对不起谁。” 她这样说的理所应当,薛睿又哪里听不出她确实伤了感情,见她故作无恙,他心中只有怜惜,却不后悔道破这当中玄机—— 如果余舒的师父真是利用她去毁书,而不在乎她的生死安危,还是早早让她察觉为妙,以免她毫无防备。 “他现在有心躲我,我找他也没用,”余舒冷静下来想了想,道: “还好我马上就要进司天监做官了,到时候再暗中打探云华当年遭遇,伺机寻找《玄女六壬书》的下落,我一定要亲眼看一看,那书上有关大安祸子与破命人,究竟记载了什么,使得云华易子不惜殒命也要毁掉它。” 只有知道那本书到底是什么,她才能想办法摆脱掉破命人应有的劫数。 “也好。”薛睿应声,手从她发上顺过,握住了她的手,眉目一转,浅浅笑道: “七夕将至,敬王邀了我们作伴夜游,你没有赏过夜阑风光吧,介时我带你看一看这安陵乞巧风俗。” 余舒点点头,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心里好奇起来。 “对了,你查过那个孔状元了吗?” 薛睿犹疑道:“我查了他三年前的事情,想找出他与十公主有交集的地方,发现他有一段时间在宫中当差,抄誊圣上诏文。” “那时十公主已经送太庙搬回宫了吗?” “嗯。” 余舒心想孔芪八成是这个时候和十公主勾搭上的,遂问:“那你找过他本人试探了吗?” 薛睿摇摇头:“他最近领了差事,一直待在文华殿,我不好前去相见。” 余舒眼珠子一转:“过几天就是你生辰,你写了帖子邀请他,他总不好不到吧。” 薛睿笑看她一眼:“你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 吃过晚饭,薛睿将余舒送去太史书苑。 星术院士司马葵要给余舒开小灶,初一到十五守望观星台,让她做个笔录,余舒连着去了几晚上,受益匪浅。 薛睿不放心让她大晚上留在太史书苑,毕竟这里不到一年就莫名其妙死了两个女学生。所以,每晚他都会在太史书苑外面等到她出来,再送她回家。 余舒觉得没这个必要,她可以每天都用六爻给自己卜平安,但是见他坚持己见,也就随他了。 他这样关心爱护,她心里又如何不受用呢。 转眼就到了七月初七这一天。 余舒没与薛睿一同出门,而是先去了夏江别馆,接夏江敏去,这是刘昙拜托给她的事情。 夏江鹤郎早几日就见过了刘昙这个未来的王爷女婿,也同意了他让女儿今天出门,见到余舒前来接人,很是客气地请她坐在客厅等候,让下人去后院绣楼唤夏江敏出来。 夏江鹤郎陪着余舒在座,面色和蔼地与她交谈,几句话后,便提到了余舒拜官之事: “我在京中深居浅出,孤陋寡闻,昨日才听说余算子获命入司天监当职一讯,未及道贺,明日再使人登门送礼。” “夏江先生客气了。”余舒面上是笑,心中是想: 她才没有湛雪元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高调,当个七品小官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晓,景尘到她家宣读任命状,她连辛六都没多说。 似乎司天监也无意宣扬她封官,所以这七八天过去了,太史书苑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的,她照常去上学听课,乐得没人围观她,也就有教课的两位院士,方子敬与司马葵问过她。 夏江鹤郎能耳闻这件事,可见他并不像他自称的那样“孤陋寡闻”。 未有多等,夏江敏就衣钗款款地出来了,花样年纪的女孩子,一天一个模样儿,余舒有大半个月没见她,那白嫩的小脸竟又水灵了一层,白里透红,看着都能掐出水来了,真不知夏江家拿什么娇养她的。 “阿树。”夏江敏见到余舒,就很欢喜,不管她老爹还坐在那,便上前挽住她,亲昵足见。 所幸余舒如今名声大不相同,夏江鹤郎看看两人,没多说什么,只叮嘱几句,就让她们去了。rs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