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子将大夫送走,给的报酬很是丰厚。 大夫颠了颠银两,懂事地对着灰衣男子赌咒立誓,绝不将今日所见说出去。 那郎君看起来清朗俊秀,那女娘看样子貌美又柔柔弱弱,两人性格竟然如此古怪……有如此癖好…… 莫非这些大家世族里面的郎君和女娘背地里面都喜欢玩这种情趣。 他拿了银子快速离开,唯恐走慢了惹上事情。 胸前灼热的触感早已消失,血腥味掩盖了十二娘带来的幽幽香味。 孟西平的全身力气都用来对抗四肢百骸里面都是沉沉扑上来的痛意,痛得冷汗淋漓,他独自在房内静静坐了好一会。 一炷香的时间后,他将里衣披好,随便点了个灰衣男子:“你去把赵继明喊来,叫他不用找什么借口,立刻上来。” 赵继明早知有这一遭,做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孟西平,没想到还差点因此得罪喻十二娘,他面如死灰地过来准备领训。 屋里只孟西平一个人,他慢条斯理地穿好外袍,用温水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子。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孟西平丢给进来的人一句:“将房门关好。” 孟西平转过身,再见时和没事人一样,只上半身有些僵硬,坐下时牵扯到伤口,眉心一皱,才能看出受过伤的样子。 屋里也被灰衣男子们清理干净,窗户打开,血腥味散去。 赵继明无从得知方才喻家娘子上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垂头丧气地偷偷打量孟西平脸上神情,忽然明白刚才从喻沅脸上得到的一丝熟悉从何而来,这两位似笑非笑的样子,有七八分相似,都很会唬人。 许多事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叫人喘不过气。 赵继明将拎着的酒壶和酒杯都放在桌上,清了清嗓子:“青陵最烈的酒,最适合用来止痛。” 孟西平看了一眼他带过来的酒,指头敲了敲桌面,叫赵继明也在对面坐下。 赵继明坐立难安,越发后悔自己多管闲事,等得心中焦虑不安,打破了难捱的寂静:“世子爷找我有何事?” 孟西平给自己倒了杯酒,烈酒入喉,顷刻之间身体就被烧得暖了些,他垂眸盯着酒杯:“近日可在青陵城中发现有什么奇怪的生人?” 赵继明怔了一下,有些严肃地直起身子,下意识放轻声音:“世子怀疑他们已经追到青陵来了?” 孟西平一杯接着一杯,看得对面人欲言又止,怀疑世子在借酒浇愁,心里更加后悔。 赵继明心一横,准备主动请罪。 孟西平语调平静道:“他们神通广大,我已经在青陵待了好几日,按道理他们应该早就收到消息,却按兵不动,没有丝毫行动,更是奇怪。” 赵继明顿时将先前担心的事情抛在脑后,先捡起来这件要紧的事情:“今早我还问过守城的小吏,这几日进出城门的人并无异常,我安排人私底下再仔细探查一下。” 孟西平点了点头,忽然换了话题:“你在青陵干得不错,回帝京后,我会和皇帝提一提你的功绩,你想回帝京,还是继续外调。” 没挨训,听孟世子的意思,是要给他往上升一升官。 赵继明喜上眉梢,喜滋滋道:“多谢世子提携,若有机会,我想去江陵看看。” 孟西平悠悠倒了杯酒,喝完将酒杯噔的一下放在桌面上,眼眸转向对面人,桃花眼里突然一片肃杀:“你今早和十二娘说了些什么?” 赵继明被世子的目光看得身子一紧,后背滑过阵阵凉意,他赌一赌喻家娘子信守承诺,心虚道:“没什么,就和喻家娘子聊了些帝京琐事,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也忘记了。” 赵继明干笑两声。 孟西平似笑非笑盯了面前人一会,随即他松开酒杯。 酒杯咕噜噜在桌上逛了一圈,声音击打在赵继明心上,他的心也仿佛在桌上打着转。等酒杯落稳,那股压迫才从他身上撤回去了。 孟西平竟也没再追问,轻易放走了赵继明。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