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灯,朦胧中的闪烁,一杠又一杠,就像什么东西断掉了又妄图靠其他连接。 消毒水的味道就似螨虫钻进鼻孔,从外到里的腐烂啃噬。 那些迷惘的白色往他眼睛里去,仰着头,还有些些水渍自顾自流下。 田鹤关了门出来,“稳定一点了。” 颜易文方才长吁一口气,曲了手指,用手掌盖住肿胀的双眼。 田鹤在旁坐下,“她最近有见什么人,你清楚吗?” 颜易文头还有些涨,看向她,“什么?” “有重复梦境人物,”田鹤顿了顿,才说,“张黎,这名字你知道吗?” “知道。” “她最近一些行为与语言应该带给舒悦很大影响,”田鹤看他,“就是,精神控制。” 颜易文瞳孔收缩一下,眉头皱得将痛挤一处,与她对上,一言不发。 田鹤神态温和,明了解释,“舒悦现在的状态就是,她脑子里本该关上的窗留了缝,如果刮起了风,那里面必然被席卷。” 好像听到其他地方病床车轮的滚动声,病痛就像无形的爪牙,一旦锁住喉咙,就会让人无法摆脱的被丢进撕裂与未知中。 是四顾无解的痛心。 颜易文还是未说话,俯下身就盯着地上那白瓷砖看。 田鹤看他埋下的头,也知他现在应是需要时间接受,便也没继续说下去。 脚步声渐起,是皮鞋与地砖滑过的细微声响。 来人稳中又漏了急,“怎么样?” 田鹤起了身,面向傅盛,“不大好。” 她又看颜易文,“因为之前傅总一直有在问我情况,所以他今天来问时,我也都说了。” 是解释。 但颜易文像是不在意一般,也没有回应。 “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傅盛走近质问。 颜易文终于抬了头,看着他,还是淡然,撇了一眼,又复低下头。 田鹤转了身,朝着诊室,“我还得进去看着。” 她走了,这里更空。 “你真是不值得她余生相付。”傅盛语气也变轻,但就像刀子,越细越利。 颜易文听这话,直起了身子,漫不经心与他对视,里面乌黑的瞳仁直要把人卷得四分五裂。 还没有拔刀相见,便又被急促的呼吸扰了这剑拔弩张。 “姐姐呢?” 一声往颜易文心尖划。 他收回目光,神色躲在安全的一处。 但又是质问。 “你把她怎么了?” 张黎站着,颜易文坐着,那竖立的身影又被光撒下,把颜易文用黑色罩个遍。 他没问,侩子手们倒是比他积极。 颜易文抬眸,终于出声,“你说说,我能把我自己的妻子怎么?” 张黎哼笑一声,轻蔑,不屑,唇上那艳烈的红,还是有妖气。 邪得很。 “从一开始,你让姐姐那么在乎你,你就已经在埋祸根。” 颜易文扯了嘴角,“是吗?” “你根本没办法护着她寄托的感情,如果你真有过爱她之心,就不该推着她涉险。” “你也是这么和舒悦一遍遍说的?” 张黎沉眸,仿佛有吸铁磁,很容易将人陷进去,“这是事实。” 颜易文忍无可忍,像是火山在滚烫前夕的震动,“什么事实?你发给她那些照片,那些暗示的话语,那是事实吗?” “不是吗?”张黎眉一扬,“不是你单独和另一个女人站在外面吗?” 颜易文脖子的红绵延到脸,“可她还有身孕!你但凡等她好些了……” 他又实在觉得多废口舌,偏了头,没再继续。 张黎坚定的一字一句,“就是要痛彻心扉,姐姐才能彻底明白啊。” 颜易文蓦地站起来,声音四周全是烈火,“你在说什么?” 张黎吓得往后稍了一步。 但她还是没有退缩,依然有骨气,“如果她没那么在意你,她何必伤神?她本就不该如此将自己束缚住,这不像她,也不是她。” 这话真高明。 颜易文倒真要差点被旋进去。 他又实在觉得可笑,站起了身,那黑色阴影被逼到一旁。 他看了傅盛,又看了张黎,后一人他停留许久,但又放过般移开。 “对一个人一件事上心,本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