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她追击劫匪时,飙升的肾上腺素暂时屏蔽了痛觉。此刻,当这些激素逐渐随着时间被代谢掉时,她的痛觉才缓慢地回归身体。 可就算疼得龇牙咧嘴,眼角泪花都沁出来了,樊甜恬却硬是咬着牙,把过要来替她处理伤口医护人员,全部推搡走:“先去救伤员,伤员要紧,我被子弹擦了一下而已。” 由于樊甜恬坚持不肯占用现场的医疗资源,宋冥只能打车陪她到很远的地方,去没有接收本案伤员的医院治疗。 樊甜恬受的这伤,说重也不重。 这伤口确实是被子弹划了一下,只是稍深了些,免不了要缝针。 缝完后像趴了条蜈蚣在上头。 丑丑的,很难看。 樊甜恬嫌弃这条伤疤,术后第一时间就拉过长袖,往伤疤上盖。布料摩擦过新鲜的伤口,带起一阵轻微的刺痛,她没忍住,“嘶”地抽了口气。 “这个伤口很丑吧?虽然在进警队时,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现在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樊甜恬宁愿忍痛,也不愿揭开袖子:“以前总觉得受了伤没什么,伤痕越多越光荣,现在真受了一次,才发现这么疼。” 她刚才表现得太过英勇,以至于宋冥差点忘了,她还是个新人。 怕疼,怕伤,怕死都是正常的。 但凡是人都怕。 宋冥把带血的纱布扔进垃圾桶:“既然怕,为什么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我最早的时候,也没想过当警/察。”樊甜恬想了想,突然一笑:“那时想的是当模特,当明星,光鲜亮丽地站在台上,从头到脚一个瑕疵都没有。” 小时候的她恐怕想不到,她未来会成为警/察。 全身上下没瑕疵是不可能了,这个职业高危嘛,身上难免有几块疤。 樊甜恬受了伤后,话格外多。大概是想努力地以话语,转移集中在痛觉上的注意力,宋冥没问,她自己也能往下说:“我以前总觉得,警/察都是男人才能当的,因为总是被教要叫‘警/察叔叔’,仿佛这个群体里没有其他性别。直到后来,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们学校出了那起云程市附小袭击案……” 说到这起案子,樊甜恬顿了一下。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事情。 “……你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因为这起案件几乎没有伤者,罪犯抓得很快。唯一受伤的是我们的保安,他因为跑得太急,崴了脚。”樊甜恬弯着唇角“咯咯”地笑:“当时罪犯被抓的时候,我们班同学都扒在窗子上看。一看才发现,抓住他的,居然是个厉害的‘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