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沉默,心中的那股气愈发膨胀。 他失礼吗,他亲他的妻子,亲他的夫人,失礼吗,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不知道该去恼谁,终究绷不住,“我才是你夫君。他凌墨尘算什么?但凡有些道德之人,岂能做出插足旁人婚姻这等伤风败俗的损事,也怪不得只在宫中呆了五年,规矩礼仪没学到半分,野路子倒是挺多。”抬起头忽然问沈明酥,“他是不是一堆的花言巧语?” 沈明酥还在调息呼吸,听他这一通怒斥,言语犀利,把背后挤兑人的那一面演绎得活灵活现,一时忍俊不禁。 故也没出声去回答他。 诡异的气氛很快被一道马蹄声打破,“大人......”秦智打马到了窗侧,翻身下马,又冲着里头的人唤了一声,“大人。” 封重彦吸了一口气,才掀开了帘子,“怎么了。” 秦智一路马不停蹄,气喘吁吁,神色也沉重,呼出一团白气,道:“积雪崩塌,霞云山封了路。” 霞云山,乃青州通往允州的唯一路径,今年青州大雪不断,断断续续落了半月了,积雪一直不化,山体不堪重负,崩了。 山路一封,明日封重彦和沈明酥走不了不说,青州的前路也被斩断了。允州的物资还未补给到青州,青州的粮仓又被烧了...... 沈明酥抬手掀开了另外一半帘布,秦智见她也在车上,忙躬身见了礼,“长公主殿下。” 对面封重彦脸色变了变,问:“抢修需要多久?” 秦智来的路上就预估了,回复道:“最快也要五六日。”说完又加了一句,“不再落雪的话。” 要继续落雪,山体恐怕还要崩塌,进度只会更加缓慢。 “粮食到了哪儿?”显然封重彦也想到了青州的情况。 秦智正为这事发愁,“预计两日后到。”可如今霞云山一崩,路没有通之前,粮食是进不来了。 这一场雪,断断续续有十来日了,晴的时候短,一日也就两三个时辰没见到雪花飘,一到夜里更为肆虐,赶过来这一阵,秦智头上都白了,只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沉默片刻后,封重彦放下了帘布,看向对面的沈明酥,马车外的灯光恰巧映在她的唇上,一处已破了皮,透出一点艳丽的殷红。 心里的浮躁莫名冷静了下来,封重彦起身,“阿锦先回府,我去看看。”先前那副失态的煞气,好像成了错觉,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温和。 沈明酥应都不想应了,人走后,才抬手碰了碰唇,一股轻微的刺疼传来,不由皱眉,他那一下咬得不重,但恐怕已留下了痕迹。 总不能戴个面罩,随性不管了。 果然一回到州府,福安看着她的目光便有了异样。 但并非是喜悦,而是震惊和恐慌。 因傍晚那一声‘月摇’之后,封重彦今夜出门没带他,适才又在半路下了马车,福安并不知道两人在一起过。 只知道沈明酥是去见凌墨尘了,如今回来嘴唇却破了......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福安战战兢兢,心中把凌墨尘骂了千万遍,担心她这副样子被主子瞧见,今夜怕是要翻天了,早歇息早好,指不定明日起来就消了,忙在前带路,“奴才已备好了水,少奶奶早点歇......” 话没说完,见沈明酥脚步转了个方向,并没回院子,而是去找知州吴文敬。 吴文敬有伤在身,沈明酥没让他起来,让人搬了一张圈椅,坐在他床边不远处,问起了青州现有的物资。 ‘天女’一场动乱,青州粮仓是一粒米都不剩。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