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的喧嚣还没来得及打扰沉睡的城市,鸟叫声和泥土的清新扑面而来,仿佛置身森林。 出了一身汗,神清气爽,裴宴卿回到家中,去房间洗澡。 柏奚刚起,从次卧出来。 两人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气氛似乎凝着了两秒。 柏奚神情自若:“早安,裴小姐。” 裴宴卿淡淡回了句:“早安。” 她在努力忘记之前的不快,柏奚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昨晚的事,裴小姐是答应了吗?” 裴宴卿背对她的身影沉默良久,慢慢转过身来,唇边竟浮起浅浅笑意。 “柏小姐多虑了,我是性冷淡,没有那方面的欲望。” 第十六章 柏奚的情绪向来不丰富,从她脸上很少能读出她心中所想。 但这一刻,她罕见地表示出直接的惊讶。 裴宴卿看见她清澈的眼睛里明白写着:真的吗?我不信。 胡说八道的裴宴卿端出大满贯的演技,和她平静无波地对视。 柏奚还是嫩了点,眼神渐渐不确定起来。 “你真的是?”她蹙眉问。 “如假包换。”裴宴卿眉毛都不动一下。 “可是你昨天晚上明明……”柏奚仔细回忆一番,再次倾向原本的判断。 “我说是就是,你比我自己还了解我?” “……” 经验为零的柏奚只能理解为:她就是想叫,和想不想要毫无关系。 柏奚诚恳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多有冒昧,裴小姐见谅。” 裴宴卿淡淡颔首:“没关系。柏小姐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裴小姐请。” 裴宴卿走进房间,反手带上了门。 她抵靠在门背,不敢发出任何动静地接连深呼吸,过后不由自主地咬唇笑起来。 原来和人斗嘴是这样的感觉。 她素来与人为善,哪怕心中实在不喜,也会维持表面和气,谦逊礼让,这是她做人处世的准则。 好在她的身世背景人尽皆知,虽性情柔和,但不至于让人欺负了去。若换个人,恐怕早就被蹬鼻子上脸,不知道踩了多少回了。 裴椿曾劝她不必克制,有她这个当妈的,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谁敢给她脸色看?何必戴这虚伪的面具? 但裴宴卿一直没有和她说过,正是因为裴椿爱憎分明,她才不敢也不能分明。 面具戴久了就镶在脸上揭不下来了,她本来也不完全像裴椿,是以少年老成,不争不抢,更别提逞口舌之快了。 柏奚是个例外。 古人说“七情六欲”,有情故有欲,有欲方为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