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要再迁怒。” 听她竟将剧毒之事说成迁怒,段征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冷哼了记便将人重重朝怀里一按:“我留着他的命已是难得!” 听得怀中人似被他按疼了般压抑得低吟了声,他略松了松手,止住了话头。 想着自己命人混于汤羹中的烈性方药,段征微佝低了些身子,把两手移至她腰际,阴沉着嗓子咳了声道:“算起来,前两回都不尽兴,还是第一回 在那花船上的好,你若让我高兴了,明日我心情一好,兴许也就放了他。” 等他将手掌暧昧地去她腰间比划完后,却是突然歇了亵玩的心思,话音一转蹙眉道:“行了,我不杀他,明日会叫厨房多送些菜,你挑喜欢的吃些。” 这样猝不及防的温柔叫赵冉冉一时愣住,当那双手触到自己腰封时,一股子热意猛然间从胸腹间升腾而起。 熟悉的,随着他掌心的游移,那股热意蔓延开时,却又似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汹涌。 见她分明还存了压制的柔怯意态,侧面看去,秀气的鼻尖上积了颗透亮的水珠,段征忽然觉着心底里静谧柔和到要化了一般,他很快甩开这等心绪,舔了舔唇角,垂了头诱哄:“就像第一回 那样,我想听你…” …… 事毕后,段征依然只是略整了整衣袍,便阔步出门离岛,余下的事照例还是交由那些仆妇去做。 往后连着一月,他几乎夜夜都来,每一回都是送上一盏酸甜可口的汤羹,而后食髓知味般地同她缱绻痴狂。 每一次事前,他总是温声哄慰。 而夜深事毕后,他便按着她的身子靠一会儿,而后冷着脸拂袖离去,也从来未曾多留过一次。 而赵冉冉虽心有戚戚,可听他承诺已然治了薛稷的伤,她自也不敢盼着,能让那折断的手脚恢复如初,她了解段征的为人,知道上一回薛稷帮着自己逃脱,此番落入王府,能留条性命已然是不易。 暑气渐收,被当作物件摆弄的日子过得久了,兼之那烈性的药物服的多,她不再惧怕床笫之事,甚至于,日益沉浸于那样的巫山之乐,有时候,还会攀附着需索。 可她眼里的光也在渐渐混沌消匿。 入夜时越是纠缠的浓烈,天亮后越是自惭荒凉。 湖心小筑无书无画亦无琴箫,被欲.念和耻辱轮换着占据,白日里,她望着窗外发呆出神的时间也越发长了起来。 第一个月过后,夜里才终是冷落下来。 中秋那夜,仆妇们冷着脸为她端上了满满一桌淮阳名菜。 她侧眸瞥了眼,并没有甜羹。 那意味着,今夜他不会过来。 外头朗月高悬,在仆妇们退下前,她哑着声问道:“有酒吗?” 或许是多日无人说话,嗓子嘶哑得连她自个儿都惊了瞬。 外头仆妇默然,互相瞅了瞅后,有心肠软些反应快的的连忙说了句:“当是有的,姑娘且等等。” 赵冉冉回头朝那人笑了笑,清清嗓子温声说了句:“劳烦你。” 待桂花酿送来,人皆走了个干净后,她朝能瞧清楚月亮的那扇窗下摆了张绣墩,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握了根银筷子并一只空杯。 将空杯置于绣墩后,她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而后边击箸唱曲边靠在窗侧仰面看起了无垠天际。 她小时便爱听曲,只是在尚书府拘着,实在也并没听过多少,此间一无所有,她便只好随口捡了曲《桃花扇》轻吟起来。 天幕如洗,叫明月清辉映作深蓝。 曲子咿咿呀呀并不完整,只是词记得清晰。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见他楼塌了……”1 且饮且唱,末了朗月低垂,她已是清泪满面。 回想这一生遭际,着实爱离别、怨憎会,过多坎坷了。这些日子,也有碎嘴的小丫鬟嬉笑着议论过王爷对此间的厚爱,甚至背地里说她不识好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