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竟是调笑了句: “我身子好不好,一会儿就叫阿姐知晓。” 那一笑间,月色恰好散落在他半张脸上,扬起的右侧眉睫眼底,幽火化作炽热眷恋,那只眼灿若星辰般,看的赵冉冉骤然失神。 片刻后,当周身凉意袭来,属于男子的气息侵入眼前晃过一些并不舒服的回忆,她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毫无自主的可能后,黑暗中,更为不堪的场面涌入脑海。 “地上凉,我只是见你早上…咳得那般厉害,所以……所以才想换你上去睡。” 推拒挣动只换来更厉害的压制,腰间被握到微微发疼,耳边传来男人压抑讨好的哄慰:“难受的紧,我轻些,不伤你。” 这么说着,手下倒依然失了耐性,是急促多过温柔的。 可偏他语调里罕见的掺了分带着咳音的荏弱无助,赵冉冉蓦的得愣了愣,再回神想制止时,他两个已然手足相贴交缠,她连动一下胳膊都已是奢望。 想要开口阻止,下一瞬,檀口被封,仿若要溺毙似的吻毫无间歇地袭来,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其实也没什么的,赵冉冉有些呼吸不畅,试着说服自己,又不是没经过。 然而下一刻,双手被高举着压过头顶,看着男人滴水墨发下的那双眼,她忽然觉着心口被刺了一般,疼到皱缩。 过往种种乍现,心头被无明念头充斥着,泪水不断落出,整个人渐渐发起抖来。 身上人觉察到后,立时一僵,似是费了很大努力,段征才克制住动作,他睁着双微红水色的眼,呼吸粗重地抬起头看向她。 四目交织,他眼中顿时亦生伤痛悔恨。 不过迟疑了片刻,他立时松开人,起身快步朝外行去。 还不待她躺着回神,便听见珠帘凌乱拨动,很快外间又传来铜盆落地的闷响,等她胡乱拢好衣衫扶着床架半坐起身时,便恰好瞧见他一身水色撂帘进来。 墨发湿透,滴滴答答的冷水顺着衣摆滑落,赤足在地上落下一串水痕。 睡衫紧贴着肌理,未熄尽的炽热交织着无畏无惧的冷漠,他无声走到窗下的一张罗汉围塌边,一言不发地缩着身子躺了上去。 水珠顺着围塌淌落至地,他仿佛没有知觉般地就这么和着湿衣躺了下去。 赵冉冉靠床平复了会儿,见他依然那么躺着,寂静中她怯怯开口:“我让人去净房烧些水,你泡一泡再睡。” 刚要起身时,窗下幽幽飘来句:“再多说一个字,我不保证自己会做什么。” 握着床栏的纤手一紧,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倒是真的没敢再说话。 然而静默了片刻,见他依然固执地浑身湿冷地缩在那罗汉塌上。 想着他右胸上还在洇血,赵冉冉短叹一口气,忽的从床上跳下来立在方才地铺上,无措忐忑外,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顿时油然而生。 是,的确是她,偷了王府的印鉴,仿了他的字迹,作了他君臣离心最后的推手。 思及此,她踏着月色缓步过去,蹲在罗汉塌前盯着他半湿的后背:“抱歉,要是有甜羹,我倒能陪你一场。” 塌上人玉雕似地蜷紧了身子,并不动弹。 她凝眸瞧了会儿,转身就朝外走去,先唤人去烧热水,又悄悄叫来个小丫头,与了她一些银子,遣她避开人去地窖偷偷拿一壶烈酒来。 等外间木桶置备好了,她撬开壶封,隔着热气氤氲的水雾晃了晃酒壶,想明白了,她一手抱着瓷壶,再次到塌前一手轻轻按在他肩头。 触手湿冷冰寒,仰首饮下半口酒液:“我陪你一同洗。” 腕间一紧,酒壶被人劫下,段征满头满脸都是水,一双眼清冷深思着盯着她。 一连数串水珠从他额角滑落,顺着眉峰挂上鬓角,更有一滴从眉心坠下,贴着鼻骨横贯而过。 那双眼睛里的清寒渐渐转作深情,他嗅了嗅壶里的熏人的酒气,翻手便将壶口朝下,在赵冉冉说话前,便将还壶口又翻了回来。 在她赶忙接过酒壶查看之际,男人就已两步越过她,半湿的衣衫解落了一地。 壶中酒液只剩了十之一二,他两手搁在桶沿上,声调显着有些飘渺:“过来说说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