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焕,都到了,正在楼上包间等您呢。” 早有他?的心腹酒店门口候着,见他?们来了,忙上前?行礼问安,“爷,都到了,酒菜也齐备了。” 徐本?嗯了声?,侧身示意秦放鹤,“您先请。” 秦放鹤也不推辞,率先上去,跟着引路的小厮走到包间外,门一开,里头一圈儿?好几个大饼脸就齐刷刷站起身,往这边望过来。 徐本?笑道?:“贵客到了,还愣着做什么?” 今日来的使团成员都是学汉话长大的,根本?不用翻译。 王芝一听,如闻天籁,忙不迭抬头行礼,“久闻六元公大名,今日一见,不胜荣幸,您的风采便如那?天上明月,皎洁无瑕……” 秦放鹤:“……得了,不必多言,都落坐吧。” 难怪傅芝不接茬,太肉麻了。 听得牙根儿?都酸,这趟得算工伤。 高丽王子王焕忍不住盯着他?看。 这就是六元公? 早就听说年轻,可亲眼见了,才知道?这个“年轻”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的身材高大,挺拔,容貌俊美,气质沉稳中又透出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灵巧活泼…… 多美丽啊。 稍后众人?落座,秦放鹤当仁不让坐了上首,各色菜肴便流水般上来了。 徐本?先自罚三杯,又给王芝使眼色,后者起身敬酒,半真半假道?:“我等仰慕天朝文化,一应言语皆发自肺腑,然贵朝事忙,并不敢轻易叨扰……” 秦放鹤嗯了声?,心道?你不敢轻易叨扰都七天之内跑了三趟,这要?是敢了,还不得在我家大门外安营扎寨啊? “其实?么,我并非不想来……”秦放鹤夹了一筷子开胃小菜,慢条斯理卖起关子。 好的中间人?,不仅要?人?脉广,更要?懂得穿针引线,或者说,捧哏。 徐本?闻弦知意,立刻主动?接上,对王芝等人?眉飞色舞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秦修撰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恨不得日日面圣,轻易哪里脱得开身?夜里留宿宫中也是常有的。莫说你们,便是本?官,也不是想见就能见。” 秦放鹤似笑非笑瞅了他?一眼,这厮嘴皮子确实?溜,人?也够无耻够油滑,实?在是外交一把好手。 王芝等人?听了,目光越发灼热,看秦放鹤的眼神已经在像看活宝贝了。 有捧场的,徐本?越发来劲,添油加醋道?:“不光你们,这几日私下里找秦修撰的人?少么?什么暹罗、大马的,那?都不必再?提,便是倭国,也不知登了几次门!秦修撰愣是一回没见!” 这是什么? 这是对你们明晃晃的偏爱! 仍沉浸在六元公年轻俊美中的高丽王子王焕尚未如何,那?人?老成精的王芝却深吸一口气,眼睛一眨,立刻从眼眶里滚出泪来。 “大人?如此厚爱,叫我等,叫我等……” 秦放鹤也十?分动?容模样,顺着劝解一回,叹道?:“身在官场,也有许多力不从心,身不由己,”他?真挚的目光从高丽使团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其实?就本?官私心来讲,还是颇喜欢高丽的,奈何……唉!那?倭国……罢了,不提也罢。” 讲话的艺术在于?留白。 很多时候很多话,根本?不必讲透彻,因为聪明人?自己就能补全了。 当然,这个补足的内容,往往因人?而异。 几乎是瞬间,王芝就自己脑补了,“倭人?奸猾可恶,诡计多端,秦大人?莫要?上当!” 他?就知道?,那?伙倭寇就没憋好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