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要牛润田父子身上有死罪,便是罪不容诛!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阴谋算计,我便要让你鸡飞蛋打,人财两空! 家产要,你们的人头,我也要! 事到如今,说不得?要图穷匕见,牛满舱正色道:“想?必是大人误会了,家父多年来一直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逾越,若果然有过,必然是年岁大了,约束不力之过。” 一句话,我爹没有。 就?算有,也不是我们干的,都是下头的人自作主张,我们也是受害者。 秦放鹤却眼睛一亮,“本官与小官人一见如故,其实私心来讲,也是不信的,奈何铁证如山。”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以近乎蛊惑的语气道:“令尊年纪也大了,如何经得?起这样折腾?我相信便是小官人,既然有捐赠家产之壮举,又怎会为一点蝇头小利而违背圣意?定然也是遵纪守法的。” 牛满舱听罢,如闻天籁,“大人洞若观火,小人佩服!” “哎,且不急。”秦放鹤摆摆手,“只是事情出了,官窑、市舶司、各地府州县衙,乃至浙江巡抚衙门那边也听到风声,正欲联合调查,纵然本官相信尊父子,可其他人么……” 牛满舱默然不语。 确实如此。 事到如今,行贿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可没想?到两位钦差年纪不大,动作倒快,竟到了这一步。若要堵住这么多人的嘴,绝非易事。 牛满舱略一沉吟,正色道:“方?才小人便说了,小人与父亲自来本分,从?不肯越雷池一步,奈何家父年事已高,小人又无兄弟扶持,难免有所?疏漏,以至下头的刁奴们胆大包天,做出这许多恶事!” 他站起身来,向秦放鹤一揖到地,“小人恳请大人严查,还家父一个清白。” 秦放鹤不叫他起身,也不去扶,只再三?确认,“可如此一来,那几位管事……” “昔年石碏为正纲常,不惜杀死自己?的儿子,此为大义灭亲,为后?世所?称道。小人虽未受圣人教化,却也知道忠君体国礼义廉耻,莫说区区几个家奴、管事,便是血亲犯法,又能如何?”牛满舱义正词严。 你不是扣着不给吗? 我不要了! “好,”秦放鹤鼓掌喝彩,“好个大义灭亲!” 稍后?牛满舱离去,金晖对秦放鹤道:“他先是绕过你我,直接捐献家产,又心狠手辣,弃卒保车,将罪责一发推给下头的人……” 能在浙江纵横多年,确实有些手段。 如此一来,若不能查出那父子实打实的罪证,只怕陛下为了国库,还真?要高抬贵手。 秦放鹤却置若罔闻,只命人撤去两旁屏风,露出大圈椅里?两个五花大绑的人来。 金晖一看,“竟是他们?” 他早猜到有人,却没猜到,竟然是之前莫名消失了的孙远和钱忠? 此刻孙远和钱忠都被绑得?蚕蛹一般,嘴里?还结结实实塞着麻核桃,动弹不得?,俱都双目通红,流下泪来。 秦放鹤亲自与二人去了麻核桃,叹道:“唉,难为你二人为他们父子卖命,到头来,也不过是弃子罢了。” 这可不是我故意用?离间计,而是你们心心念念的小官人亲口说,主动说的! 我可没逼他啊! 话音刚落,屡屡受挫的孙远便嚎啕大哭起来,可谓天崩地裂,肝肠寸断。 金晖听了,再看看笑?眯眯的秦放鹤,一股寒意自天灵盖直冲脚底。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