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便知?对方担心?万一真的有大事发生,自己在这里难熬,主动搭了台阶。 这是个极富善意的讯号。 她心?下领情,冲对方遥遥颔首示意,迎着各方若有似无的目光,大大方方问来人,“可说是何缘故?” 来人摇头,“未曾。” 阿芙又问:“只罚俸?可伴陛下训斥、停职、去官,抑或旁的?” 见来人还是摇头,阿芙心?中已然大定,微微含笑问道:“可知?罚的是哪一处俸禄?” 众人一愣,直到这时才忽然想起来:那秦放鹤身负伯爵之位,一直都是领双俸的! 果?然,便听伯爵府来报讯的下人说:“回禀夫人,圣旨上说的是官职之俸禄……” 阿芙与女儿对视一眼,眼底笑意更浓,“知?道了,你去吧。” 老话说得好,宦海沉浮,当官么,有沉就?有浮,莫说罚俸,便是昨儿升官,今儿遭贬也不在少数。 只要没失了圣心?,今儿能沉,明儿也能浮,一切都不算事儿。 阿嫖很小幅度地吐了口气,悬在嗓子眼儿里的一颗心?也慢慢落回腹中。 不过转瞬之间,她脑海中便划过诸多想法: 父亲突遭此劫,到底如何了?是在与胡阁老的斗法中落了下风么? 母亲又为何当众询问? 若…… 不,父亲一向?谨慎,应当不会出大事的。况且若真是大事,纵然母亲有心?遮掩也无济于事,料想不久后便会满城风雨。 况且罚俸而已,简直可以算是最轻微的惩戒,朝中诸多文武大臣之中,几乎都曾有过类似遭遇…… 母亲之所以当众问,便是笃定了没出大事,与其说问了让自己安心?,倒不如说是要安在场众人之心?。 果?不其然,了解原委之后,宴会场上那些刚刚泛起来的幸灾乐祸的眼神,便瞬间消弭于无形,快得好像从未来过。 女主人更亲命人搬出陈酿,又起头行酒令,气氛瞬间被推向?高?潮,好似所有人都集体忘记了方才发生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又过了会儿,各家在外?打探的心?腹陆续回来复命,有打听到的,也有没打听到的。 消息灵通些的,隐约听说前脚胡靖昏厥,后脚秦放鹤被罚俸,便是猜也猜出二者关?联:必然是两虎相斗,陛下随意表态,暗示事情就?此打住。 众人听罢,心?中越发百感交集,再?与阿芙等人交际时,态度便更加真诚而热络了。 胡靖贵为首辅,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又是那样?的年纪,一朝昏厥非同小可,陛下竟如此轻轻揭过? 那秦放鹤出仕甚早,名下有御赐宅院、田庄无数,还单独有一份伯爵供奉!逢年过节,各处赏赐也不曾少了他的。 且因“六元公”的名头,频频有人来求字、刻书,每年光过明路的润笔费便不下万两…… 他哪里就?瞧得上那点儿俸禄了! 这样?的惩罚,跟没有有何分别! 陛下心?中,果?然还是看重他的…… 不消片刻,阿芙母女便再?次成了宴会焦点,连带着董芸母女也不曾清闲,风头一度盖过主人。 阿芙是越到关?键时刻越清醒的性子,觉得不妥,便向?阿嫖使了个眼色。 阿嫖立刻借口更衣,在后面?见到了今日赏花宴的正?主刘凌,“郡主娘娘,今日家中琐事叨扰,搅了您的清静,实在惭愧,家母特?意打发我?来谢罪……” 且不说今日上前攀谈众人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任何时候宾客盖过主人家的风头均是不妥,于情于理,她们都该有所表示。 刘凌的外?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