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从郡守的态度,他便觉得南郊可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当时他便派了王常青带人去查。 但王常青把南郊转了个遍,回来跟他说,没发现什么异常,南郊是整个郡难得土地肥沃的地方,全是大户人家的庄子,没多少自耕农。 得到这个答案,李洵又打算集中力量先剿匪,便暂时没再追查,却没想到南郊的百姓先找了过来。 郡守极力想隐藏的,便是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这肃城郡本就贫瘠,可郡守与他那小舅子,却是打算在瘦得皮包骨的人身上炸出几斤油,不仅是喝血吃肉,连骨头都得吸出二两骨髓来。 收成低,那富农至少还有地,贫农还有他们自己这个人。卖作奴隶,也总能一人得个几贯钱。 平民不知道印子钱违法,只当天灾人祸自己倒霉不得不去借钱,借了钱还钱也天经地义,只能卖儿卖女卖自身还债。 可那种稍微有见识的,知道印子钱违法的也没用,当地最高行政长官是那个放印子钱的人的保护伞。他们甚至还养着山匪,不管哪一种手段随便使出一点来,都足以碾死那些平民百姓。 整个南郊没剩下多少自耕农的背后,隐藏着多少土地兼并后的血泪! 李洵捏紧了拳头,肃城是他的基石,他绝不允许这些人在此地如此胡作非为。 这一次,他要借此事彻底根除郡守这股恶势力。 “来人,立刻点兵一百,本王要亲自去南郊!” 虽然那妇人看起来没撒谎,但这次他要亲自去南郊查探情况,免得再有错漏。 * 陈二妹所在的村庄名叫喜鹊村,离郡城二三十里,李洵等人快马加鞭跑过去的时候,天都还没黑。 南郊土地肥沃,能开垦的地方全都开垦成了耕地,因此土地比较密集,道路两边几乎全是地。 如今正是春季播种小麦,糜子等物的季节,每块地里,都有好几个村民正在耕作。有些是在播种,有的在盖土,但最辛苦的还要数犁地的。 他们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地里没有耕牛,全是由人力完成,前面两个人拉,后面一个人推犁,速度非常慢,看得出每个人都很吃力。 但即使如此,庄头的鞭子还是落在了身上: “慢吞吞的要犁到什么时候,天都要黑了!爷爷打死你们这些懒汉!” 打了前头两个拉犁的又打后头那个推犁的,三人被打得受不了,却不敢反抗,只跪地抱头求饶。 李洵看到那倒在地上的木犁,根本没有金属头,这怎么可能快得起来。 早有听说犁地累死人的,便是因为如此了。可即使那些人已经如此瘦弱不堪,却依旧要挨鞭子。 这些庄园主人与庄头,全然没把人命当回事。 “把那些庄头伴当都绑了!召集村民到村头集合!” 他命令道,留下五十个骑兵。 别看那些庄头,伴当在村民们面前如此威风,在李洵的骑兵面前却根本不经打。 于是,不过片刻,先前耀武扬威的庄头就叫骂着被打倒在地,绑住了双手扔在地上被看押起来。 而李洵则带着剩余人快马加鞭去了村里。 以那郡守小舅子的做派,都派人来捉陈二妹了,没道理不对她家里人下手。 他若去得早,说不定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很快进入村里。 这村庄也实在穷苦,连瓦房都没两间,几乎全是茅草顶。在村中找了个小童问路,没多久他就带着人来到了陈二妹家。 此时,一帮打手捉着一个八九岁一直在哭喊挣扎的小女孩,另外几个则围着两个汉子殴打,另一个年轻些的妇女抱着个男孩吓得瑟瑟发抖,头发花白的老汉被推搡在地,根本爬不起来。 看着这些人哭泣,那些打手一点不觉得他们可怜,反而还在一旁嘎嘎怪笑。 “敢得罪咱们庞老爷,这就是下场!” “要怪就怪你们家那舌头长多了的婆娘!” “现在就哭太早了,将来多的是你们哭的时候呢!” “天杀的,你们会遭报应的!”老头哭喊着叫骂。 “死老头,还敢骂人!”一个打手直接走上去一脚踩住他的手使劲碾,老头顿时痛苦地大叫起来。 李洵快步冲上去,直接一脚将那打手踹出了几米远。 这些人不认得李洵,只从他身后的兵丁的着装认出,这是郡王府的护卫。 一个打手走上来,一脸不爽地道: “郡王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