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恶行,在京城都是要被御史台参一本的。此事若是传扬出去,这个本就被皇帝厌弃的皇子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李洵轻笑一声,不紧不慢道: “这如何能叫私闯民宅,父皇分封本王至此,本就是让本王代天子镇抚巡视地方。那庞芝元私放印子钱,逼死无数百姓,罪证确凿,本王自然是要依法处置,为民除害的!” 说完,略带几分嘲讽地看了郡守一眼: “不然该如何?郡守与那庞芝元关系匪浅,难道指望郡守秉公执法吗?” “若郡守真无包庇之心,这么多年下来,还能等到本王来处置?” 这话说得如此直白不留情面,叫本欲打些机锋的郡守脸色更阴沉了。 此时他已经全然明白,前些日子李洵的示弱完全是在刻意蒙蔽他,教他放松警惕。 他竟被一个黄口小儿耍得团团转! “郡王这意思,是果真要与本府为敌?” 李洵依旧笑意温润: “若本王说是,你待如何?” 该拿到的东西都已经拿到了,此时他自然是无须再与郡守虚与委蛇的。 郡守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杀意,咬牙道: “劝郡王考虑清楚!若你此时放了内弟,归还庞宅财物,此事还可一笔勾销!” 吃进嘴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吐出来。 李洵认真地道: “不必你劝,本王真的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郡守被他气得简直要吐血:“很好!” 他恶狠狠地盯着他,道: “太祖曾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郡王今日妄动兵马抢劫民宅,其罪当诛!慎郡王,您若还有一丝一毫把陛下与大启律法放在心上,便该老老实实束手就擒,等待陛下发落!” 不愧是数十年寒窗苦读科考出来的读书人,扣帽子的能力比谁都强。 说得若李洵不任他逮捕,便是藐视皇帝与法律了一样。 说着,郡守一挥手,对厢军下令道: “来人!把慎郡王押解起来,等待陛下发落!” 厢军顿时听令冲上来,李洵的护卫顿时下意识拔出了军刀护卫主人,厢军也跟着拔刀,两方立刻形成对峙之势。 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紧张。 郡守紧盯着李洵的动作。 他有地方执法权,但李洵作为皇子分封地方,礼法上同样有代天子巡牧镇守的权力。但实际上分封到地方的诸侯王,都明白自己的地位,无不尽量与地方官和睦相处,如何敢争权。 礼法上他其实根本不占优势,甚至还被李洵捏住了庞芝元这个巨大的把柄。 所以,他必须要拿住对方更大的把柄才行。 他一点都不怕慎郡王反抗,甚至想方设法在激怒李洵。但凡李洵让护卫营与地府厢军厮杀起来,以圣心所向,便绝对能给他扣个谋反的帽子。 这才是真正的大罪!! 却没想到,李洵微微一笑,让护卫收收回军刀,又下令门房打开了王府大门。 然后愤然高喝道: “好一个郡守!为了包庇其小妾之弟私放印子钱,残害平民,竟然要杀本王灭口!” 门外顿时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郡守一回头,便见郡王府大门外不知何时聚集了至少上千的百姓,个个义愤填膺地怒视着他。 第20章 这些赶来的郡城百姓,大多是在早市的时候听人说的郡城昨晚发生的那件大事。 爱民如子的郡王殿下,前阵子才剿了一拨山上的山匪,这一次又办了郡守那个作恶多端,残害百姓的小舅子。 这郡守来肃城八年,那姓庞的就在肃城横行霸道了七年。 他开设赌坊,让人引诱许多原本家境不错的人家家中受宠的子孙染上赌瘾,借下印子钱,半年一年就利滚利翻了好多倍,然后再带着一帮打手上门讨债,直接榨干他们的家产,让原本好好的一个中等之家直接陷入赤贫,更惨的甚至家破人亡。 女眷孩童被发卖,男人不是被打成残疾,就是同样卖身为奴。 身边或自身,发生过太多类似的惨剧。 除此之外,强抢民女,纵奴行凶,闹市纵马伤人这种常规恶行也同样多不胜数。 郡城的普通百姓,可以说是无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