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阉人,如何能担当如此重任……” 他是个太监,哪怕是大皇子身边的心腹,可他知道那些护卫,将领,官员们都瞧不起他。 身体残缺,他们这种人,根本就不算是个人。 从前的大皇子,虽然信任他,却也只让他打理府中杂事,照顾身边起居,从不与他商量要紧事。 可如今,大皇子他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了他! 面对他的诚惶诚恐,大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掷地有声地道: “杨进禄,成为阉人不是你的错。太史公被施宫刑后,尚且能写出名传千古的《史记》,你做事细心,擅长总揽与调度,又能压服人,如何不能担当重任?” “你觉得你比肃城其他官员少了什么,是聪明的脑子,还是对本王的忠心?” “而且,你是本王最信任的人。” 杨进禄抬头对上大皇子温柔信赖中含着鼓励的目光,只觉得鼻头一酸,他本不想做女儿态,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曾经他亦能为大皇子粉身碎骨,就像一只忠诚的狗。 可这一刻,他才发觉,在大皇子眼中,他是个完完整整的人,深得他信任,认为他足以担当重任的人! 士为知己者死。他是作为一个人,为他的主君效忠! 杨进禄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无比坚决地道: “奴才……绝不辜负殿下重托!” 为了克制哭腔,他这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连一张脸都狰狞起来。 李洵看得好笑,递给他一张帕子: “好了,自己人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还有,以后自称属下。” 说着,便一个利落的动作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 杨进禄却摇了摇头,这辈子第一次反驳自家殿下的话: “我一辈子都是殿下的家奴!别人想当还当不成呢!” 从此,杨进禄便上了山,把整个云麓寨内部的制造事务,将整个寨子管得跟铁桶一样,绝不让那些从京城采买的工匠走漏任何一丝风声。 尤其是火药配方,他是按照大皇子给的比例,亲自将木粉,碳粉,硫磺倒在一起,再让人进来搅拌混合以及填装的。搅拌场内用麻布口袋装着的各种原材料,他全让人用黑布盖起来,不让人知道他用了多少数目。 除了他在场的时候,不许任何人进入那间进行搅拌的作坊。 如此,才能最大限度保证配方比例不被泄密。 李洵刚一走进无火区这边,便遇上了出来迎接的杨进禄。 “郡王!” 这个首席太监在独掌一面后,整个人看起来自信了不少,走路都挺胸阔步了,看到李洵,他眼中顿时流露出热切的喜悦来。 李洵看他满头大汗的,又黑瘦了一圈的样子,温声道: “看来在山上着实是辛苦,你人都清减了。半年内都放不了你的假,待会儿叫个大夫来给你调养一下身体。” 杨进禄心中一热,立刻咧着嘴笑道: “奴才不觉得辛苦!能襄助殿下完成如此神兵,奴才心里高兴得很呢!” 两人寒暄了两句,杨进禄便带着李洵去看了那一箱子装起来的成品。 李洵大概检验了一下。 这些震天雷每个大约有手掌大小,外面是一层五六厘米厚的粗糙铁壳,说是罐状,其实类似于现代的瓶,腹部大,口子窄小,最上面是一段带着十厘米左右引线的木塞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