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听到这话,蒋裕控制不住地一脸震惊。 皇帝召他前去的时候,完全没提过这件事啊。 他的第一反应是莫非郡王为了夺权,有意诬陷那位郡守。但仔细一想,若仅仅诬陷,随便编造几人十几人岂不省事,可郡王却说,事涉数万人。 “下官对此并不知情。” 蒋裕有些底气不足地道。 李洵道: “本王说一千道一万,蒋大人或许也不愿意相信。那么,便请你穿上官服,摆上钦差仪仗,亲自去听听百姓们的诉求。” 蒋裕只能照做,等他穿好了官服,坐着轿子去郡城中心的时候,被他留在城外的禁军也已经带着仪仗在那里等着了。 先前带他来的那个小胖子军官发话道: “前郡守所作之恶,郡城人人皆知,蒋大人可随意选择一条街道,都能有所耳闻。” 蒋裕随意选了一条人多的街道。 二十禁军开道,举着“钦差”“肃静”的显眼红色木牌,蒋裕穿着官服骑马被护卫在中间,而身后则是其余拱卫的八十禁军。 这样隆重的阵仗,让路上的百姓们纷纷避让到街道两边,但他们的焦点全都聚集在了蒋裕身上。 蒋裕听到他们在议论: “钦差终于来了,肯定是来处置那恶吏郡守的吧?” “朝廷办事也太慢了,都好几个月才来查办!要不是郡王,这么几个月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被那恶吏害死!” “希望朝廷赶紧砍了那前郡守和他那小舅子庞老爷,最好在肃城就砍,别押到京城,也好让那些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的人们能亲眼看看!” “我听人说,朝廷也可能会怪罪郡王擅自羁押地方官呢,好担心郡王会被降罪……” “他们敢!郡王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些百姓,谁敢降罪郡王我头一个不答应!” “对,那钦差要是这么糊涂,咱直接把他们撵出肃城去!” …… 这样的议论一路走一路都能听到,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拦马喊冤的,全都是控告郡守与他那妾弟的。 那些显然是直接受害者。 他们控诉罪行的时候,其余百姓也都义愤填膺,七嘴八舌地进行着补充,显然都知道那郡守与其妾弟的恶行,纷纷跪地恳求他一定要砍了那郡守的脑袋,给他们张目。 从中午到下午,总共一个多时辰,他走过了郡城的数条街道,一路所遇见的都是这样的百姓,这些百姓甚至一路尾随,跟着他一起来到府衙,还不肯退却。 他走进府衙时,府衙外已经聚集了上万百姓。 那一双双眼睛殷切地注视着他,都在等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而慎郡王本人也负手而立,在府衙等着他了。 “蒋大人,肃城的情况本王早已经上书父皇说清楚了,也附上了部分证据,前任郡守恶行昭昭,百姓深受其害,你代天子巡牧也是亲眼看到的,而今如何处置,该有个决断了吧!” 蒋裕这五十年的人生里,哪怕不受重用,也从未遇到过如此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 那郡守确实恶行昭昭为害一方,按理就是该直接砍了以平民愤。 可他仅仅是来探查情况和给郡守送密折的,哪有什么权力处置郡守,况且皇帝给郡守送密信,还让他勉励郡守,明显就没有处置郡守的意思。 他下意识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道: “这……这……具体如何处置,要待下官回京禀报陛下才有定论……” 李洵却不肯放过他: “事发好几个月,本王早早就上了折子,呈上了证据,蒋大人也亲自了解了情况,却如此答复,莫非是想袒护那恶吏?” 他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或者说,你其实并非朝廷所派的钦差,而是前郡守的同伙,假冒钦差是想营救他们?” 百姓们顿时对他怒目而视。 蒋裕吓了一跳,赶紧道: “郡王误会!下官是如假包换的天子钦差,下官的巡抚敕书,告身文书与驿站通行文书都在此,绝非假冒之徒!” 说着就把他所说的这些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都拿上来。 李洵一一翻看后,道: “有御印,通关文书上有各驿站印鉴,告身文书上的描述与画像也与本人一致,看来确实是钦差无疑。” 说着,又让人把这些文书展开,拿到百姓们面前展示。 蒋裕见身份得到认可,顿时松了口气。 可他这口气还没松完,便听李洵继续道: “你既是钦差,便对五品及以下官员有直接处置权,肃城前郡守正在此列。蒋大人如此支吾推诿,是何原因?” 他清凌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他一遍,带着洞若观火的了然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