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逃走的百姓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甚至他们回程的时候,又顺道掳走了不少的百姓作为军奴给他们运送粮草,清道修路,然后带回戎族领为他们劳作。 如今这些城池,十室九空,幸存者十不存一,曾经繁华热闹的街道,也全是萧瑟破败。 曾经,他们的家人亲朋就是住在这些城池里的,可如今却绝大多数都寻不到了。 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有好结局。 不是被抓被杀,就是逃亡去了。 可即使是逃亡,当时到处都是冰天雪地,他们又没多少粮食,又有几人能保住性命。 统军的将领没给他们原地悲伤或者寻找家人的时间,强令众人不得停留,直奔燕山关。 一到燕山关,又下令赶紧修筑城墙,把防线重新筑起来。 哪怕有十万士兵,可这些人要操练要防守,人手也依旧不够,还是需要征用民夫。 为了节省开支,这次的守军是自己运送粮食的,并没有在京城调集民夫,这便导致如今人手严重不足。 为了快速修筑好城墙,当地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百姓,但凡是男人,都被征来帮忙。 没有工钱,吃不饱饭,只能在鞭子的驱使下干活,这样的情形几乎与沦陷于戎族手中没多大区别了。 目睹这一切的京城禁军,越发觉得心冷。 军饷永远发不足,无法养家糊口,就算侥幸得以成家,难道要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像燕山关附近的百姓一样,不是随时有沦陷于戎族铁骑之下丧命的风险,就是被朝廷随意压榨吗? 生活在这样的国土上,效忠于这样的朝廷,他们看不到任何一点希望。 原本这些人就是想投奔慎郡王才来的,如今更是坚定了决心。 几个不得志的营指挥使私下里一组织运作,让想要投奔慎郡王的人都签了生死状,调集到临近的营地,找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就收拾着行装,带了五六天能吃的大饼一起往西北方向急行军跑了。 由于先前的军营被北戎人烧了,如今的驻军都是住在无人居住的民房里的,比较分散,各营地驻守的也是他们自己人。 当天晚上根本无人发觉。 又因为管操练的都是各自的营指挥使,大家各管各的人,连操练的时候也无人发觉不对劲。 直到早饭时间后,管伙食的人来汇报,说是今天有两个食堂根本无人来领饭,颜纲这个统帅才意识到了不妥,问清楚了那两个食堂负责哪几个营的伙食,然后立刻带着人去相关营地察看。 “将军,一个人都没有!” “铺盖衣物等随身行李也带走了!” “好几个营的营指挥使,虞侯都被他们绑起来了。” 亲兵一个个前来汇报道。 颜纲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从营地的迹象来看,这些人绝对是自己走的。但这些人到底是去了哪里,又为何要逃?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答案,没多久,便有人来报告,说在城中告示栏里发现了一张名为“告全体同袍书”的告示。 颜纲赶紧快马加鞭赶到了城中的告示栏,然后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士兵,正议论纷纷。 “所以他们是投奔慎郡王去了吗?” “胆子可真大啊,不过要不是我有家室,我都想搏一搏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