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嘉佑帝即刻暴毙,不然慎郡王恐怕二十年内都很难回京即位。(李氏家族的皇帝,一直都很长寿,基本都能活个六七十岁) 希望断绝,在京中的每一日,他都很煎熬。 听闻肃城附近的百姓,源源不断地投奔慎郡王,他心中渐渐生出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需要效忠的不是某个昏庸的帝王,而是这片土地与土地上的百姓。 若他能前往慎郡王麾下,做一个能臣,创造一片清廉公正的国土,让大启的百姓迁移过去,远比困在京中无能为力强很多。 他甚至觉得,慎郡王当初之所以那么干脆地远走北疆,除了被嘉佑帝逼迫,恐怕也正是因为对京中的一切失望透顶。 父亲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帮他下定了决心,让他不顾一切全力奔赴慎郡王的领地。 直到来到了慎郡王治下,他才头一次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太平盛世。 年轻的慎郡王,仅仅用了两年多时间,就叫贫寒的北疆变得如此富庶,百姓们身上有肉,眼中有光,说起郡王都是尊崇爱戴。 古时候缔造盛世的明君也莫过于此。 他被慎郡王彻底折服,只觉得能效忠于这样的主公,实在是毕生幸事。 他向来不屑于走后门,是以,当发现慎郡王治下的吏员招聘考试距离报名还有两天截止,他便毫不犹豫地去报了名。 他想带着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地走到慎郡王面前。 可今日在殿上的遭遇,却让他很失落。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宠辱不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面对自己一心仰慕的明主如此冷落,他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忐忑。 郡王是觉得其余人的才学太惊艳,而他只会考试太普通吗? 还是郡王认为他在孝期参加招考,品行不端? 各种念头搅得他脑中乱哄哄的。他不自觉地便越走越快。 都要离开郡王府大门了,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太监的呼喊声。 “岑魁首!” “岑魁首!” 岑樘终于醒过神来,回头一看,是郡王府的太监,正气喘吁吁地朝他跑来。 那太监喘了口气,笑着埋怨道; “岑魁首,您这也走得太快了些!咱家一转头您就不见了,找了好久!赶紧的,跟咱家走,郡王等着见您呢!” 岑樘心中一喜,眸子颤动: “郡王要单独召见我?” “是啊,早就吩咐了,您这走得太快,咱家都没来得及说。” 岑樘沉到谷底的心又飘上了水面,努力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跟随太监的引导来到了郡王府的紫气东来堂,看陈设此处正是郡王平日里接见下官的场所。 进入大堂,岑樘依礼要跪拜,还没跪下去,便听到一个清润低沉的声音道: “不必跪拜,私下里只行揖礼即可。” 岑樘微愣,郡王如今,是一国之主啊,三拜九叩那也是应该的,竟还如此随和。 他依言揖礼。 “免礼,坐。” 岑樘在下首的椅子上虚坐下来,静等吩咐。 李洵见他有些拘谨,态度便越发亲和了些: “没想到还会在肃城见到岑御史,何时来的?” 岑樘忙道如今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