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提斯依旧没有理会他重焕,再次往上走了两级台阶之后,重焕道:“大哥。” 这一次,他的声音发沉,犹如落地的金属。 可是接着,他的声音却轻了下去:“不该碰的东西就不要好奇,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你知道什么?”所提斯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你在做什么。” “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得那么快而已。”重焕的脸上又露出了恶劣的、令人厌恶的笑容,“你猜,要是你死了,那个姓埃达的女人,会为你哀悼吗?” 所提斯的目光如同闪电利剑般刺过去,重焕不为所动,笑道:“她不会,但也许,我会。” “如果你死了,”所提斯反唇相讥,“我一定不会为你哀悼。” 他说完径直上楼。 威廉姆斯已经醒了,他蜷缩在躺椅上,瓮声瓮气的道:“我一睁眼就听见你们俩又在吵架,这次是因为什么事?” 所提斯略带烦躁的道:“没事,你不要乱操心。” 威廉姆斯“哼”了一声。 半晌,所提斯皱着眉,低低问:“重焕怎么知道卡莱,你说的?” “我没有那么闲,”威廉姆斯冷冷道,“布伦家族世代都与情报打交道,你弟弟又不是废物,对于你我来说,这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但是他不如我,”威廉姆斯沉声道,“你知道,要论和信息情报打交道,他完全比不上我。” “也许他有别的渠道。”威廉姆斯道,“我早劝过你不要再和卡莱纠缠,与其时刻担心,不如——” “我不会和她分开的。”所提斯呢喃,“永远不会。” 良久,威廉姆斯无奈的叹了一声。 所提斯站起身,大步走到起居室门口,就要推门出去时动作却倏然一顿。 他缓缓地回过头看向威廉姆斯,语气有些困惑不解:“我来找你做什么?” 威廉姆斯没好气道:“谁知道你来找我干什么?刚醒来就听见你和重焕吵吵。今天真是稀奇,平时一个都见不到,今天却跟商量好了似的……” 所提斯慢慢的走下楼梯。 他总觉得自己今天来找威廉姆斯有事,但刚才上楼的时候被重焕打断,现在竟然完全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他皱着眉拼命回忆,可是脑海中却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再来黑砂街之前身在何处。 几乎是无意识的,他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走下去,脚步声很沉重,咚,咚,咚。 咚! 星星将一大桶果酱放在流理台上,震动得所提斯的耳膜一鼓一鼓的疼。 这种痛觉非常奇怪,灌进耳朵里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只剩下电解一般的嗡鸣,视线所看到的景象也都模糊不定,世界仿佛揉皱了塑料风景画,褪去颜色,晦暗不明,混沌一片。 他抓着楼梯扶手,半晌才终于重新清明过来。 星星依旧在流理台前忙碌,午后的光从门口踱进来,铺陈在流理台前一小块地面上,洁白如雪。 所提斯蓦然的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午后,又仿佛就是在今天。他已然忘记了自己当时来找威廉姆斯所为何事,但他从楼上往下走时,看见靠在流理台旁漫不经心拆卸开一把枪的少女。 那是他和卡莱·埃达第一次见面。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 只有那段记忆非常清晰,鲜明得仿佛刻进了脑海,永生难忘记。 “我给了你新型机甲的数据?” 当天深夜,他疑惑地问卡莱·埃达。 埃达妩媚的眼波一转,莞尔道:“想赖账?” “可我想不起来,我为什么要给你机甲数据。”所提斯揉着太阳穴,语气里充满困惑。 “按照你的说法,”卡莱·埃达道,“你们有一个项目进行失败了,要重新开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