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退了,麻烦你以后想关心我,就亲自打个电话问我,别天天从别人嘴里打听我行踪!” 而第二日她下了楼,果然便没了那位中国阿姨的踪影。 后来家里便只剩两名菲佣,两名菲佣都听不懂中文,只会讲英语,且英语讲得不错。她没有学上,傅裴南给她报了一个语言班,她在上语言班的同时,没事也会和菲佣聊聊天,练一练口语。 有一回,傅裴南听她和佣人聊天,在一旁直忍不住笑。 唐珞不以为意,也不知他在笑什么。 过了会儿,她们聊完了,佣人上楼打扫卫生,傅裴南这才走过来接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说了句:“唐珞,你没事儿少跟她们聊天,现在一开口就是股菲律宾味儿。” 唐珞:“……” 后来开了学,还真有同学问她是不是菲律宾人。 再之后,她又上了几年高中,口音才慢慢矫正了过来。? 第21章 傅裴南一开始住在家里, 后来开了学,便开始行踪莫测了起来,有时不回家, 有时也会喝了酒回来。 他当然不会向她报备自己的行踪。 于是睡在他家时,她常常不能确定他此刻是否和她在同一个空间里。 再后来, 她读了高中,选了一所寄宿制的学校, 平日里大多宿在学校,和傅裴南的交集便也就少了。 每逢周末,她会回傅裴南那里。 到了家, 她会给傅裴南发一条信息,说:【哥, 我回来了。】 周日离开时,也会给他发一个信息, 说:【我回学校了。】 周末在他家时, 她总是十分拘谨。 在卧室里, 她不敢穿得太过随意,总是一睁眼便起床洗漱, 换好外衣, 而后坐在桌前复习自己的功课,或一遍遍地修改自己的作业,去追赶自己因语言和教材差异,而时常感到十分吃力的成绩。 她也不太喜欢下楼走动, 只有饿了才会下楼去冰箱找些食物,或自己去超市买些零食囤在卧室里。 有时他会来敲敲她房门, 说:“是我。” “在里面吗?” 唐珞走过去开门, 两手攥着门, 有些怯生生地说:“哥,你回来了。” 傅裴南站在门外不进来,说:“下楼吃饭。” “我刚刚吃过了。” 她说的刚刚,是在七小时之前的中午。 傅裴南问:“吃什么了?” “三明治。” 他笑了一下说:“我让lucas去川菜馆买了点东西回来。” 在异国他乡,没有什么能比火辣辣的川菜和火锅,更能抚慰一个饥.渴已久的中国胃了。 唐珞“哦”了一声,便跟在他身后一同下了楼。 饭桌上他们总是沉默少言。 傅裴南吃饭时,习惯把左手笔直地伸展过去,把着中岛台边沿,右手优雅地动筷。 而这样的姿势,总是让她感到自己笼罩在一阵威压之下。 在他对面时,她总是吃的不多。 他盛给她的一碗饭,她一般吃个三分之一便也就吃不下了,放下筷子,两只小臂轻轻抵在中岛台边沿,目光落在桌面上的某一处,静静等着对面的他吃完。 而傅裴南总是说:“再吃一口。” 或给她夹一块鱼,说:“把这鱼吃了。” 课业的繁重、文化上的壁垒、一切经济来源都要依靠一个非亲非故之人的现状,迅速磨平了她身上所有的棱角和骄傲。 她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渺小,也第一次明白,自己想要的未来,要通过多么大的努力和挣扎才可以触及。 饭桌上,他总能用简单两三句话,微妙地调节空气中过于沉默的氛围。 他偶尔会过问一下她的课业,或用自己地道的英文,测一测她的水平有无长进,纠正她口语中常见的中式英语,和表达过于书面的问题,当真如兄长一般…… 那时的他们都在恪守着哥哥和妹妹的本分,谁都不敢僭越一步,让这本就脆弱的关系彻底塌房。 她也一心只想把学习搞好,将来能去读一所好一些的大学,找一份好一些工作,把自己欠他的钱还上,过上体面的生活,而不敢去妄想其它。 * 每逢寒暑假,他都要回国。 而每当此时,唐珞一个人在家也会更自在一些。 她会在厨房自己做做饭,也会在露台放一把椅子晒晒太阳。 那次寒假的夜晚,她卧室洗手间里的花洒坏了,便到了一楼浴室洗澡。 当时两名菲佣已经下了班回家,离开学也还有一段距离,傅裴南也不会回来,她便裹了条浴巾出来。 只是一出门,便听玄关处有脚步声传来。 她在浴室门口是一个视觉死角,也看不见来人是谁,只是用手臂紧紧捂在了胸前便慌张向二楼跑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