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而可以放心大胆地出门,这样的感觉很好。 她穿了一条黑色吊带连衣裙,外面套了个牛仔外套,下面随意趿了双人字拖,又戴了副墨镜便出了门。 两人打车到了一条小街。 街道是上世界末的繁华,两侧小广告牌纷纷攘攘,道路上人潮汹涌,傅裴南个子很高,怕唐珞被人群冲散,便伸手揽住了她肩膀,又时不时轻捏一下。 透过质地偏柔软的牛仔外套,可以感觉到她肩膀十分单薄。 肩头却又有肉,手感不错。 曾在她身上做过无数次的动作,这次再做,却无法像之前那样随意,而又透着股小心,搞得他心里绷着那么一根线,心脏也跳得很快。 他们之间还是隔了一道线。 两人都在那道线前疯狂试探,但谁也没有踏破。 两人找了一家茶楼,傅裴南坐在对面,静静看着唐珞贪婪地点下十几道菜。 一会儿这些菜她能吃下四分之一,他不介意管她叫声爹。 果然,吃了没几口,她便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食量,开始虚情假意地给他夹菜。 “这个水晶虾饺真的好好吃!”说着,给他夹了一个。 “这个烧麦,你快尝尝。”说着,又给他夹了一个。 “这个蛋挞,这个蛋挞!” 于是,他面前又多了两个蛋挞。 好吃且不占肚子的卤鸡爪,她倒是自己吃了个精光,没叫他尝尝。 一顿饭下来,唐珞面前的小碗吃得精光,中间的菜品也吃了个七七八八,唯独傅裴南面前的食物堆积如山,于是唐珞用纸巾抹了抹嘴巴,便指着他面前的食物道:“快吃啊,浪费!” 傅裴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中式古典装修风格的茶楼,店内熙熙攘攘。 时间不过早上八点半,上一次在这个时间出门吃早餐,也不知是哪辈子的事情了。 两人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傅裴南看着清晨的阳光格外明媚地照下来,在这样的和煦下,周遭一切都显得静谧,让他有种仿佛停滞在这一刻的错觉。 他还倒希望时间停留在此刻。 至少此时,唐珞就坐在他左右,她眼角眉梢皆是温暖的笑意。 * 唐珞体力不如从前,记得之前每次一同出游,她都交感神经兴奋,什么大半夜要出门压马路,临上飞机前要争分夺秒吃最后一顿火锅、早上四点把他从床上踹起来追逐太阳东升,这都是常有的事,这一日吃了早餐,在外面没逛两步,她却嚷着累,要回酒店休息。 吃得又饱又暖的肚子总是给人无限安全感。 唐珞躺进柔软被窝里睡了个回笼觉,中午被傅裴南喊起来,出门吃了个粤菜,吃完到了下午时分,两人便如约前往那家私人医院做术前检查。 都说人上了年纪,最不喜欢去的就是两个地方。 一个是车站,一个便是医院。 因为这两个地点都预示着离别…… 医院总是充满了悲欢离合,即便周围人都在讲着两人听不懂的粤语,但人类最基本的悲欢大抵是相通的,一到了医院,心情便不自禁地低落下来。 唐珞陪傅裴南办了住院手续,一下午陪他做了许多检查。 这也是他第一次动这么大的手术,做完检查,她问了句:“你紧不紧张?” “还好。” 唐珞讨人厌地坐在病床一边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加油!你要相信自己!” 傅裴南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白了她一眼。 但说不紧张也是假的,毕竟他从小到大身体没出过什么大问题,连阑尾都没割过。而阴差阳错,人生中第一场大手术,竟是唐珞陪在他的身旁。 这三年来,他过得有些麻木。所谓调整好状态,也仅仅只限于工作层面。他总是很晚下班,排许多应酬,在下了班独自在家小酌的夜晚,在应酬后空洞地坐在后座望着窗外建筑物从眼前滑过的时刻,他有时会想,如果明天出了意外死掉,又会如何? 好像也不会如何。 正如弗洛伊德所言,有时渴望死亡也是一种本能。 只是此刻,他却又格外怕死。 他希望手术一切顺利,他可以尽早醒来,而一睁开眼,看到唐珞就守在他床边。 他希望身体没有大碍。 如果可以,他想和他的老唐一起慢慢老去…… 那个夜晚,看着傅裴南换上了病号服,躺在病床上,被医护推进手术室的模样,医院走廊苍白的灯光打在他没有血色的脸庞,唐珞一下子便忍不住掉了眼泪。 生命在此刻显得脆弱。 那样强大、那样高傲、那样目空一切的人,此刻也只能闭上双眼将自己的命运交由他人之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