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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是我偷的 第66节


双手紧扣,望着天花板不住地叹了一口气。

    心绪繁杂。

    不止因为傅裴南的身体,更因为想到等傅裴南醒来,两人回到了上海后,又该如何相处……

    若两人再次复合,她又要如何对身边人交代。

    顾婷婷。

    唐铃惠。

    钟曼玉。

    曾短暂地当过她继父的傅裴南的亲舅舅,唐少强。

    以及她素未谋过面的,傅裴南的父亲……

    想想便觉得头痛。

    感情之事一向难抉择,三年过去了,她也依然没能学会洒脱。

    *

    约摸过了三小时,主刀的美国医生及几名护士从手术室走了出来,手术结束了。

    唐珞走上前去,用英文同医生交流。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接下来要拿去做一个病理检测以最终确认是否为良性,预计明天下午就会出结果,傅裴南人还在检测室,等一会儿麻醉醒了就会送出来。

    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她连连说了句:“thank you mr. jhonson.thank you!”

    又等了四十多分钟,手术室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她知道是傅裴南要出来了,便走到门口迎接。

    傅裴南各项体征正常,只不过刚从全麻醒来意识并不十分清醒,身上也有气无力。

    生命有多脆弱?

    一个一米八五的男人,那么一剂小小的麻醉剂便可以彻底放倒,不省人事。

    唐珞走上前去帮忙推动病床,听傅裴南意识朦胧间叫了一声:“老唐。”

    “我在。”

    “老唐。”

    “我在我在。”说着,唐珞看向他。

    他麻醉刚醒,意识还在清醒与混沌间挣扎,像一个喝醉了酒,抑或陷在了梦魇中怎么也醒不过来的人。

    迷迷糊糊间,他一直叫着:“老唐。老唐。”

    唐珞只感到心间被狠狠揪住,微微抽动了两下,却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

    那天麻醉未清醒时,傅裴南混混沌沌做了好多的梦。

    他又一次梦到了唐珞的婚礼,只是婚礼上新郎官迟迟不来。他在后台苦苦挽留着唐珞,而随一阵光怪陆离的反转,那场婚礼的新郎官成为了他。

    他挽着唐珞的手,走到了神父面前。

    他揭下她洁白的面纱,看着里面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她,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想到过往的恩恩怨怨,两人都刹那间红了眼眶……

    再然后,时光荏苒,唐珞已垂垂老矣,满头白发。

    看到那一幕的瞬间,他忽然泪如雨下。

    他这一生,的确亏欠她太多。

    如果有机会,他只想回到过去一点点弥补。

    再然后,他便沉沉睡去,彻底地失了意识……

    vip病房内,唐珞望着傅裴南在睡梦中又哭又笑,笑起来时,他的神情天真单纯得像个孩童,最后一刻,却又悲恸地掉起了眼泪。

    他眉毛拧成了悲伤的八字,抽泣数声。

    人在极度伤痛时,脸上的表情会原始得像某种动物,那一刻,傅裴南脸上便是那样的神情。

    极度的悲伤,像某种动物在悲泣。

    唐珞守在他床边。

    她知道他早已失了意识,第二天醒来后估计什么都不会记得。于是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宽厚,很炽热。

    多矜贵的一双手,不过大概是因常年开车,手掌略有些干燥,握上去能感受到丝丝岁月的痕迹,却给她足足的安全感。

    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那是一双曾坚定地牵起过她的手。

    记得最后一次,他曾那么用力地挽回她,明知不可为,却还是紧紧握住她的手说:“唐珞!我想跟你走到底!”

    走到底。

    看看天会不会塌,看看盛茗会不会倒!

    他曾那么坚定而不可动摇地爱过她。

    在这个寂静的夜里,看着他沉睡的模样,往事如潮水般一阵阵袭来,彻底攻克了她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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