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要一家证券经纪行呢?那不是和银行业的关系更加密切吗?” “或许吧,”罗斯柴尔德夫人不置可否,“但说真的,您之前也参观过交易所,您觉得那里的气氛和这里相比差别大吗?” 吕西安回想了一番他在证券交易所的参观体验,“似乎——差不多。” “的确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比起证券交易所,这座市场要重要得多。在证券交易所里每天进行的不过是资本和金钱的游戏而已;可在这座市场里,人们是在为自己的生存做交易,这样的交易是最为古老的交易,它们才是我们这个社会存在的基石。”罗斯柴尔德夫人指了指窗外堆积成山的白菜,“在交易所里,一只股票上涨或是下跌五法郎不过是寻常小事;可若是白菜的价格每公斤上涨五个法郎,那么恐怕第二天就要爆发革命。有人把这座市场比作‘巴黎的肚子’,这很形象——如果肠胃不工作了,那么再强大的巨人也会饿死;至于交易所嘛,充其量算是头上精致的头发罢了,看起来虽然漂亮,但是这世上秃头的人也不少,他们不是也都活的好好的?” “这——的确是一种很有趣的理论。” “但我想您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听什么有趣的理论的。”罗斯柴尔德夫人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您不是来听,而是来说的,对不对?” 她站起身,走到柜子前,拿起酒精炉子上放着的茶壶,给两个人各自倒上了一杯茶,“就像我说的那样,我喜欢直白的语言,所以我们就直来直去吧:您要给我什么,而您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吕西安并不喜欢这样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在政治上,直来直去并不算是美德,政客们更喜欢使用复杂而晦涩的表达方式,这当然可以理解为故作玄虚,但同时也是谨慎的做法,是一种对自己的保护。但既然罗斯柴尔德夫人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么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扭扭捏捏了,“我有一些关于巴拿马运河的文件,能够证明它的财务状况并不如它向公众展示的那样——我记得您之前曾经告诉我,您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我的确对此很感兴趣。”罗斯柴尔德夫人依旧是那样温和,她似乎从来不会表现出惊讶,事实上她也没必要惊讶,不是吗?吕西安自己也明白,他的来意并不难猜测。“那么这些文件包括什么内容呢?” “来自巴黎地理学会的专业报告;运河筹备委员会的会议纪要;德·雷塞布先生和巴黎代理人之间的电报;一些提交给董事会的报告;几份两年前的财务报表;外加一些付给官员和议员们的‘特别费’的账目——其中的许多人如今还身居高位。”吕西安刻意地停顿了一下,让罗斯柴尔德夫人有时间权衡这些筹码的分量,“我想这些东西如果利用得当,足以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