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队。 “名字。” 陈茵说:“袁负雪。” 这是Coco的中文名。 “同学,” 负雪打断,“直接烧了吧。骨灰给我就行。”她又看向陈茵,欲言又止,“陈老师,我没有多的钱,”陈茵没说什么直接缴了费用,因遗体太臭,费用坐地起价,且负雪不要骨灰龛,也不打算搞墓地,人家都没给个好脸色。 街边捡的塑料袋装了那抹灰,陈茵带她到维多利亚港坐游轮,负雪一言不发,站在窗口,簌簌冷风把她吹得摇摇欲坠,陈茵也不知道该要怎么安慰,只是看着她把袋子一扬,骨灰被海风吹得七零八落,不知所踪。 维多利亚港亮起霓虹灯,地标建筑倒映在海面上,两公里处正是她的居住地,“我妈经常说,有时间带我去上面看看。真可惜,她死了。”她指一指乌漆嘛黑的远方,“陈老师,那上面风景好吗?” 陈茵笑笑,“好啊,你要去看看吗?” 负雪摇摇头,游轮抵港靠岸,她讲:“傻女,我难道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吗?” 陈茵没有立刻反驳,她只是拿起游轮上的红港宣传手册,“负雪,看,”负雪看她一页一页翻着,那上面是红港的各个景点,其中就有太平山,太平山的白天,太平山的夜晚..... 负雪不明白,陈茵收了手册,拿出手机找到儿时的那张照片,那是和陈野一起拍的,山顶很暗,暗得只能看见两个青涩稚嫩的小孩互相对视笑着,“挺好看的,但其实也这就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这宣传册做的可比上面好看多,现在,你也看过啦。” 负雪怔怔望着她,随后又低头一言不发,陈茵又说:“你们肯定又要说我装了,所以我干脆坦诚一点。而且你们不是经常在后面讨论我,嫉妒我,说我打分严格,讲我怎么不低调一点,都压讲座教授周A点一头了。” 负雪眼神逃避,小声嘟囔,“怎么什么都知道。” 陈茵忽然笑出声,“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抛开老师和学生身份,我们本来就是一样的人,我打工赚钱,你读书上学,我走你走过的路,你将来也会走我走过的路。” 负雪要发声,陈茵说:“欸,忘了跟你讲,胡教授那边缺个助教,你可以去试试。” 送她到家门口时,“学校宿舍我会帮你留意一下有没有多余的位置,总之,先好好准备面试,胡老师会比我更严格。” “陈老师,多谢。”眼瞅着气氛就要矫情起来,负雪眼一抬,弯起唇角,眉眼带笑尽是青春活泼之气,“陈老师你内地普通话还要多练,不然怎么跟那群衰仔吵架啦!” 负雪在兰桂坊做推销员的时候,也曾见过被周A点拉着的陈茵,赔笑脸灌她酒揩她油,只因那里头多是美名在外的教授,她也反抗过,也一个人十二点半蹲在酒瓶垃圾处的街角,扶着兰桂坊牌子吐得稀里哗啦。 负雪心里嘲讽一句“活该,也不过如此!” 现在看来,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好。 * 罗素冷着一张脸,因为陈茵只跟他说普通话。 那天过后,美国人权高专办已经发布新闻,只是小镇闭塞,他们还以为会跟之前一样,找个替死鬼敷衍一下,事情就过去了,直到那份报纸连夜扔在他脸上的时候,罗素内心被一头猛兽搅得沸腾,连带着总统的亲笔信,一字一句令他面部紧绷,后槽牙都咬碎,怒火一触即发。 可偏偏联合国来要人的时候,那些狗东西不知道死哪儿去了,现下他也脱不了干系。 那么,要死,就一起死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