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忌默思默想,这一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从身上流失,他抱紧了双膝,蜷在墙下被断情的折磨吞噬得肺腑剧痛。 心空成了虚无。 赵瑾进来时,就见程新忌一个人坐在地上,目光涣散地不知在想什么。 程新忌在余光中瞥到了一个身影,两人对视一眼,赵瑾先问:“蔚熙……在里面?” “嗯。”程新忌点点头。 赵瑾看到他右半侧的脸,关心一句,“你这伤要紧吗?” 程新忌淡淡道:“无妨。” 赵瑾又问:“为何不进去?他歇了吗?” 程新忌避开了前面那一问,道:“他在等你。” 赵瑾忐忑地看着面前这扇门,顿停很久之后,还是迈出了脚下那一步。 范蔚熙闭目躺在床上,听到动静后迅速睁眼,对她笑道:“回来了。” “嗯。”赵瑾低着头,站在原处不敢再进。 范蔚熙看到她这一身的血,眼中带上了忧,问道:“可有受伤?” 赵瑾仍是低头道:“伤得不重。” 范蔚熙问:“怎么不先去换洗一下?” 赵瑾眼睛一红,看了他一眼又垂眸,“我想先来看看你。” 范蔚熙道:“既然要来,为什么站那么远?” 赵瑾心尖骤地打颤,强忍着哭腔道:“看到你没事,就行了。” 范蔚熙探出右臂,对她招了招,“过来。” 赵瑾缓步上前,在脚踏上坐了,目光定定地凝视在他右手的纱布上。 血渗染了些许,纱布上沾落的红迹已经深了,枯竭成一片深褐色。赵瑾不敢去碰,生怕触到他的痛处。 范蔚熙露了个很淡的笑,喊她:“小妹。” 赵瑾听着他这一声,眼圈更红了。 “我没事,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想那么多。”范蔚熙用这只手仅存的四指抚住了她的头,温声说道:“怀玉,残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愿意面对这样残缺的自己。” 赵瑾心头一震。 残缺的自己。 范蔚熙的声音继续落下,“人若是连自己都看轻了自己,又何谈他人?” 赵瑾隐忍的泪再也把控不住,她伏在范蔚熙的床弦上,哑着嗓抽泣起来。 “哥,”内心的挫败压下了赵瑾的脊梁,她的哭腔逐渐变大,声音哽咽不清,“……对不起,是我没用。” 范蔚熙太过了解她,没有再说任何宽慰的话,只是轻轻地摸着她的头,任她发泄情绪。 赵瑾这一次哭了许久,直至身体觉得疲累,才降了声音,问他:“周茗还对你做了别的没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