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以为是人干的,还是鬼王干的?” “这话倒问得我不知如何答了。”裴明淮笑道,“若洪大哥不见怪,你去向姜亮问话之时,我也想听听,如何?” 裴明淮虽说得客气,但洪响自然是不敢也不会拒绝的。路上裴明淮又问道:“卓子青可会武?” 洪响想也不想,道:“会,她姊弟二人都会,还很不错。姜家老三教的。姜家的武功,路数很怪。我没当捕头之前,在江湖上也跑过好些年,虽说武功不怎么样,眼光还是不太差的,姜家的武功家数,从未见过。” 裴明淮问道:“我看那卓子玉,似乎有病在身?” 洪响叹了一口气,道:“他是先天不足,也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姜三爷可没吝啬过,什么珍稀药材都肯买,人参长年当饭吃。大夫都说活不到成年,现在,你看,他还活着,可不是姜三爷的功劳?学些功夫,也能强身健体嘛!他因为病,力气也小,用的那种奇形兵器,也是姜三爷替他打造的,我还真没见过那么古怪的兵刃!” 裴明淮若有所思地道:“这么说来,姜亮对他这个妻子,十分宠爱了?” 洪响点头道:“百依百顺,对小舅子自然也是爱屋及乌!”说罢一皱浓眉,道,“如今,他夫人跟他二哥那般死在一处……他……” 那姜亮一个人坐于屋内,裴明淮还在门外,已闻到酒气冲天了。他扫了一眼这间屋舍,与堂屋一般,案几器皿都是竹器,十分精致,只是几个酒坛扔得东倒西歪,大大坏了原本那份清雅韵致。 姜亮两眼通红,手里还抓着一个酒坛。见二人进来,姜亮仍是不理,灌了几大口酒,突然大笑道:“老洪,你找到杀我兄长和妻子的人没有?看你那一脸垂头丧气的表情,什么都没发现是不?哈哈哈……”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到他的笑声,嘶哑凄惨,比哭声更难听了数分。洪响和裴明淮都一时噤声,过了好一阵,裴明淮才道:“姜兄,听你所言,你好像知道些什么?不妨说来听听,或者能帮助洪捕头找出凶手呢?” 姜亮瞪着裴明淮看了半日,忽然一抖衣袖,只见一张大红的喜贴从他袖内落了下来。姜亮发疯似地狂笑道:“哈哈哈……凶手?凶手就是他,就是他,你们居然还不知道?哈哈哈……” 洪响已抢上一步,将那大红喜贴捡在了手里。那喜贴极是考究,红缎面子,金线刺凤,洪响一拿到手,在他旁边的裴明淮便觉着浓香袭人。喜贴上的字,一个个也是以金线绣成,手工十分精致。洪响念道:“本王听闻姜家小女名优者,姿容秀美,温良贤淑,本王欲聘其为妻,择日迎其归山。” 他还未念完,已怒得脸色通红,不逊醉了酒的姜亮。裴明淮伸手将那喜贴拿了过来,那喜贴已被揉得皱巴巴的,溅了不少油渍酒渍,显然已被揣了多时,不知有几许人翻来覆去地传看过了。裴明淮冷笑道:“这鬼王好大的口气,胃口也大得吓人,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姜姑娘的头上。”说着望定姜亮道,“姜兄,难道你真认为尊夫人与令兄身死之故,是因为你们不肯将姜姑娘送与鬼王成亲?” 他话未说完,姜亮又狂笑了起来,“啪”地一声将一个空酒坛猛地掼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别跟我提那个贱人!”说着伸足在地上乱踩,直把酒坛碎片更踩成了碎渣。裴明淮观其面容,只见姜亮神情十分狰狞,满眼都是怨恨之意。他原本只穿了一双底子甚薄的便鞋,踩得片刻,鞋底已被酒坛碎片划破,脚底鲜血迸流,他却似毫无感觉一般。 洪响大叫一声道:“三爷,你的脚!”他刚踏上一步,却见姜亮面色狰狞,不由得滞了一滞。姜亮一面乱踩,一面狂笑道:“是了,是了,我一向对你又敬又爱,你却是这般回报于我!这便是我姜家的报应了?我们都是瞎了眼了,糊涂了!哈哈哈……我这双眼睛还要来做什么?姜明,姜亮,哈哈,我们偏生是又聋又瞎的!哈哈哈哈……” “三哥!”只听得一声惊呼,姜优不知何时已飘身而入。裴明淮只觉眼前一花,姜优人已立在姜亮身前,她衣袖一拂,那些酒坛碎片竟然粉碎,再不能伤人。裴明淮心里一震,姜优这一拂便如流云一般,毫不着力,极是随意,但劲力如绵,莫说是些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