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迁文是独子,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子女的婚事存了势必要充分利用的心思。 董氏自知拗不过他,暗自垂泪的同时,也将那册子翻了几翻。 做母亲的虽有爱子怜子的一颗心,但很多时候她们只是执行者,而非决策者。 “嗯。”瞿氏点点头,神色还是一贯的严肃与平静,看不出喜恶,道:“三娘一向有些手腕,夏家若是敢对她的嫁妆有所克扣,只怕又要闹一场。” “三姐这亲事污糟,和离了也罢。”季悟非这几日都没与季翡之碰过面,也不知她与瞿氏提过何青圆的事没有。 瞿氏看他一眼,平平板板地道:“她这亲事就算污糟了?夫家待她敬畏,房里无一个通房侍妾,虽在外头收了一个,也只养的一个女儿,没入府没上族谱,也碍不到她什么。她偏这般闹得不可开交,幸而夏家离得远,夏都尉又受过四房的恩惠,这才周全两家的面子,答应和离。” 季悟非想替季翡之争辩一二,就听瞿氏继续道:“那你大姐姐的亲事呢?世子蒙受天恩,做了官家的眼和手,所到之处,必设家宅院落置上几房妾侍奉。你大姐姐要侍奉公婆,抚养子女,不能跟着他到处去,夫妻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便是回了京中,你大姐姐操持中馈,忙累得姿容憔悴,又怎么比得上外头那些。” 季悟非哑口无言,瞿氏又道:“你五姐姐的婚事论说该是好的,与郎君情投意合,琴瑟和谐,可公主做婆母的日子能有多惬意呢?前日我才同你几个伯母叔伯一道去见了她,生了大姐儿未有半年,这就又怀上了,你三姐姐偷偷问她,为什么不先喝几个月的避子药养一养身子再说,此话一出,吓得你五姐姐脸色都难看了,只叫你三姐不要再说了,说之前的避子药被公主发觉,若不是看在她刚出月子的份上,还要重罚。夫君不纳妾是好,可公主自己不生养,只得一子一女,眼下又催逼着儿媳。” 瞿氏说到这,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说多了,又道:“这些原本不该跟你说的,只是见五娘身子亏损,有些不忍。但女子嫁人,开枝散叶,延绵后嗣都是天经地义的,人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三姐姐这人就是只顾自己快意,说和离就和离,说回来就回来,也亏得家里庶务是你掌着,大房的账册钥匙她一伸手,你就交过去了,还帮她料理那么多棘手事宜。” 季悟非苦笑道:“母亲,前些日子是忙一些,可三姐上手之后,我每日都能多睡一盏茶的功夫了,友人相邀,也多了些空闲能出去。这般,我还埋怨她夺权?” 瞿氏其实也很怜惜季悟非,也希望他身上担子轻一点,可默了会子,却还是不肯松口,只道:“谁不想留在家里做女儿呢?不过大房这一辈没有男丁,三娘又是个投错女胎的男子脾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