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啊!我的大东!”身后破屋里传出老年妇人的哭声。 中年女人脚步一顿,回头,对着黑洞洞的门口,冷笑,“现在想起你那短命的大儿子了?当年人没死的时候也没见你对人多好,人死了,你连棺材钱都舍不得掏,老大要是上天有灵,还不得恨死你啊。” 要不是大姑姐年年来给那兄弟烧香,这么多年过去,恐怕没几个人能记得他。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们手里有钱,老任家给大姑姐的彩礼可不少,你们舍不得给老大打个棺材,你们还说反正人都死了,这钱留给活着人花才有用。”中年女人画着浓妆,大约是手艺一般,她张嘴骂人时,血盆大口让人看着心惊胆战。 “我看你是快要死了,才惦记死了的老大吧?”中年女人刻薄地骂,“要死早点死,省的我还得来回跑,给你送饭。” 张大东死了没几年,原来的老二就成了老大,依次顺下来,她男人就成了老二。 “老大跟老三结婚的时候你偷偷给他们钱了,轮到我家老张,你们就在我跟前哭穷。”虽说村里家里孩子结婚会讲究个前后顺序,不过当年老二正要相亲,老三却自己先找个相好的,说是她相好的怀孕了,吵着闹着要结婚。 老二就成了张家最后一个结婚的。 想到结婚当天她娘家来了亲戚,张家办的酒席寒碜,一桌子就两个肉菜,分量还少,她当天就跟公婆闹起来了,还有这么多年就没停过的吵闹,中年女人脸阴的更厉害。 农村有老话叫‘小儿子大孙子,老爷子的命木艮子。’,大孙子在老大家,小儿子是老三,张家老两口就偏向这两人,总偷摸给他们送吃的。 女人回头重重呸了一声,这才匆匆往山下走,“你不吃,就先饿两天!” 没走几步,正好跟锤子迎面碰上。 “你们找谁?”女人脸上怒气还未散,语气难免有些冲。 “我们想找张大东的家人。”锤子直说。 这中年女人是没见过张大东的,她知道张家的那些事都是她男人跟她说的,也有听村里老一辈说的。 张大东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方才拿张大东这事怼婆婆也不是真的为他打抱不平,她就是为了要刺她婆婆。 “你说的是我那死了很多年的大伯?”女人看这几人气势不寻常,她怒火消散,心思飞转,脸上硬是堆起了笑。 “是。”锤子说的高深莫测,“我们跟张大东有渊源,替他来看看他的家人跟家乡。” “哎呦,真的啊?”女人眼睛瞄到路边的几辆车子,她是进过城的,知道这车子可不便宜,笑容更真了,“我家老张就是大伯他亲弟。” “这些年我家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