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亦宣还没说话,程长安便赶忙为徒亦宣辩解道:“老叔祖当日在我等离京的时候就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打草惊蛇, 因为北面到了关键时刻, 国朝受不得两面作战, 尤其是南面离江南粮道盐道这么近, 我等只能束手束脚。” 徒亦宣拍拍程长安的肩膀,对徒述斐道, “六爷, 我们不能动,也不敢动。如今南安王府在闵地尚且如此嚣张, 更何况粤地、滇川西南与安南边境?” 又说,“不过从我等能顺利种植可可来说,也能窥清南安并不打算此时和朝廷做对,否则也不会对我等宗亲多有避忌。而且外海还有后手,南安的势力已经逐渐被蚕食了。老叔祖的意思, 是希望不动摇四省根基。” 这倒是。徒述斐点头, 这是当初圣人和太子安排给宗正的。江南等地平稳如山, 外海又有宗室借着经商种植可可的名头连点成线,这就是把南安的势力包了饺子了。 到最后不过是一口吞下的问题。 可是…… 徒述斐看着眼前已经成为死地的渔村,一股戾气混合着杀机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你们前来搜索,都做了什么?遗体可安葬?可有逃脱生天的人?都是怎么安排的?” “遗体都就地安葬, 就在村后。有十几个活下来的孩子和女人, 都被安排送走了。这是陈内监负责的。” 一听是陈内监负责的, 徒述斐猜测可能又走了户隐户移的路子,被送走教导去了。 徒述斐点头, 只是开口吩咐:“我希望,这样的——”他指着渔村道,“再也不要发生。” 什么?徒亦宣和程长安都惊讶的抬头。 “下次再有人屠戮、掠夺我大庆百姓性命之人,杀。” “这?六爷,小不忍则乱大谋!您万万不能这般意气用事啊!”徒亦宣赶紧劝说。 徒述斐看了一眼徒亦宣,露出一个称得上和煦可亲的笑容来,却没说话。 这笑容看得徒亦宣心头发凉,总觉得徒述斐要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去了! 倒是程长安,年少气盛。之前他便不认同这装缩头乌龟的样子了,如今得了徒述斐的话,一双眼睛都兴奋得射出精光来,一抱拳,“是!” “六爷!”徒亦宣急的直跺脚。 徒述斐一摆手,打断了徒亦宣要说的话:“我说的是再有下次!至于之前的这些人命,过后我自然要跟他算总账。本来想慢慢来,可他踩了我的底线了。” “六爷所说的是何底线?就不能暂时转圜一二吗?”徒亦宣做最后的努力,让徒述斐别冲动。 “霍家既然视大庆百姓如草芥,那我便视霍家如仇寇。既然是仇寇,自然要斩草除根才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