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认识她,我想和她做朋友,就算相识的时间非常短暂,但我也想给她、给自己留下快乐的回忆,这就是我想追寻的意义。” 寝室里爬上了床的室友们从被窝里探出脑袋,被酸得齐齐发出一声拖长的噫声,阳台上刷牙的室友笑得肩头颤动,喷出牙膏泡沫,待第二天,室友们却又跟着她一起找春霁问辅导书的题。 但现在,想法破碎了。 姜棠眼圈通红,问:“我上个周还在担忧方澍来找你麻烦,陪着你担心你落单,结果你根本不需要我帮忙,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像个傻子啊?” 春霁摇了摇头,落在本子上的字迹因为急切而显得几分潦草:[不是的。我和他一开始是真的有冲突,] 还没写完,姜棠却已没耐心再看下去,退后一步,道:“你不用和我解释了。老师说的对,时间应该放在学习上,我成绩没你好,没有更多时间和精力来像小学生那样较真谁和谁走得更近,站哪一方。今天上午我就没怎么听进课,找你也只是想给你说……我以后不想做多余的事了。” 姜棠注视着她,眼眸里盈着一层似要破碎的薄薄水光。 姜棠看起来比她更难过。春霁想。 在她失语以后,她不是没有碰过对她释放善意的人,但有时候那份善意似一层薄薄糖衣包裹在名为怜悯与同情的玻璃碎渣上,直到吞咽下去,她才发觉里面藏着什么。 那些人会对这个游戏感到厌烦,或是觉得交流麻烦又费劲,就会毫不犹豫地转身避开,远远地躲在人群外。 她刚开始还会追上去递纸条问为什么,被嬉笑着无视后,只变得愈发沉默。 姜棠是第一个会给她解释原因的人,春霁想笑,唇角却笑不出来,只注视着她,轻点了点头,无声张口。 [好]。 姜棠轻嗯一声,别开头,先一步离开了教室。 半开的窗户送来一阵阵轻风,温柔地拨动她颊边的发丝,不远处的小操场上几个男生拍着篮球穿行跑跳,他们嬉笑怒骂的声音传得很远,路边的学生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毛绒绒的脑袋亲昵地凑在一起。 炽亮金光自云层间洒落,有些刺目。 该回去了。 春霁想,她合上了本子,去拿顺手放在实验桌面上的玻璃水杯,直到听得一道男声含着笑意唤:“春霁。” 陌生的男声在安静的教室里倏地响起,春霁的指尖被吓得一抖,仓惶抬了头,玻璃杯从桌边坠落在地,在清脆响声中,无数的透明玻璃碎片飞溅开来。 大开的前门站着一个颀长身形,是今天上午在教务处见过的小夏老师,他快步走进,自责道:“是不是我突然叫住你,吓到你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