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摊开来看,竟是一只肥硕的刺虫,虫腹破开,留了一滩灰青色的血浆。 良芷嫌恶地甩开虫尸,连着动作那脖子一阵麻后更痛了。 待她缓过神来,怔住了。 只因所有人的目光,都透过这幕稀疏的桃叶,落在她这偷窥之人身上,更要命的是,他们不知道她看了多久。 二公主和一众宗室女子们面色各异,良芷心头窘迫,扶了扶额,短促叹了口气。 远远的,王女们见了她都惊讶住,纷纷行礼,“六公主。” 良芷轻掸了一下裙摆,认命走了出去。 姚咸身姿若雪,不卑不亢,方才众人都对她俯首,他瞧见了,也不跟着行礼,只静静立在那里。 这渊国来的、传说中的人物,远看知是容姿貌美,近看更是吓一跳。 楚国男子尚武,各个儿都身强体壮的,良芷也算见惯了白嫩细腻的男子,蔺井阳如此,步文驰也不差,但是比起这位质子来说,还是差了些。 蔺井阳眉宇间深沉,步文驰邪惑,而姚咸,正如那些字里行间里形容男子,高山流水,闲淡雅致,说的就是这样了吧。 见良芷盯着姚咸不动,二公主心头火燎燎的,语气止不住要发冲,“妹妹怎在此处?” 良芷摸摸额头,“唔,路过。” 湘兰轻哼了一声,说了句“是么。”然后一脸探究瞅着她,良芷心底便知道二姐姐是要将她划入同她身后那群王女们一般,也是瞻仰姚咸风采的人之一。 良芷觉得脖子辣辣的疼,牵连神经,止不住要皱眉,“我真的只是路过。”说完就要退到一边。 她目光落到跪在地上的玉泉处,忽然问:“你不是楚人吧?” 玉泉道,“我是夏人,被卖给渊人,辗转做了宫婢,是随着公子进楚的渊国奴。” “哦,原来是这样,怪可怜的。”良芷说完便退到一边,见所有人似乎在等她,便笑了一下,“看我做什么,我真的只是路过,你继续。” 可是场面被良芷这么一搅和,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了。 于是有王女在湘兰的耳边小声说要将玉泉换到别处去,被良芷听了进去。 良芷轻笑一声,“那也要看本人愿意不愿意吧?” 湘兰声线不悦,“我向我母亲讨个奴婢有何不可?” 良芷摇摇头,直接问跪在地上的玉泉,“你想跟她走吗。” 玉泉的声音抖得厉害,“不……不想。” “你看。”良芷语调轻快,像是随口调侃,“行啦二姐姐,这后宫怎么也归我母后管,你真要讨,也该去找我母后,更遑论他们是友国送来的客人,你也不怕传到父王耳朵里。” 她走到三角案前,用指头摸了摸宣纸上,眼里写满赞许,“想不到你画技那么好,宫里的画师我都不满意,风格我也腻了,你下笔真好,什么时候也给我画一张?我不爱人像,给我一张风景画就成。” “二姐姐,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呢。”这是良芷的真心话。 湘兰忌惮良芷,更忌惮王后,但是今日其实真的不合适再纠缠下去,她冷冷扫了一眼姚咸,道:“公子,是湘兰这边无礼了,还请你好好管教你家的奴婢,别坏了楚宫的风气!” 继而转向良芷,“我不知道六妹妹原也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良芷扯扯嘴角,她其实并不是存心想同她计较,为了个不想干的人又把她得罪一番,二娘又要跑去父王耳边吹几天几夜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