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直接灌进去。” 姚咸自动领会,配合着张口,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大半碗汤药灌下,姚咸的身上的温度也渐渐恢复正常,很快又昏睡过去。 烛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投到床帐上,屋子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良芷掏出怀里的玉牌,摩挲了一番,意识到姚咸就是故意带身上,又故意掉出来的。 良芷陷入沉默。 原来姚咸也不像他表面那么风光霁月。 窗外是茫茫夜色,有凉风袭来,烛火被吹得晃了一下。 床上的人轻轻闭着眼,呼吸很轻。 良芷给他掖好被子,趴在床边。 明明烛光下,光从侧面投过来,打在他脸部的边缘上,能看清上面细小的绒毛,她伸出手,隔空去触他的脸,指头顺着轮廓游走,从额际划到眉梢,再到长睫和眼角。 她想起那一日他曾问过她,问她透过他看的是谁。 真是好笑。 良芷撇嘴,收回手,自顾自道:“他可不会像你一样耍那么多心眼。” 她又看了半晌,忽而觉得疲惫,她将脸贴着软塌的边缘,本想着只歇一小会再起,意识却渐渐模糊,很快沉入梦里。 次日早晨,鸟鸣阵阵。 良芷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帐挽起,她侧头望向窗外,透过窗上镂空的雕花,两只麻雀正绕着树枝在打架互啄。 难怪这么吵。 她坐起来,被衾从身上滑落,她愣了一下,掀开来,合衣完好。 先是松口气,将被子往上一扯,脚趾头一凉,从底头露出两只光洁的脚丫子。 良芷脸上一热,怎么将她袜子都脱了? 起身,穿鞋。 下了床发现,床边的竹架上放着一只盥洗铜盆,里面的换了新水,侧边搭的布巾也是新的。 良芷知道这是为她准备。 将干燥的布巾润湿,扑到脸上,她一把将脸洗了。 甫一推门,清新的泥泞和树香扑面而来。 雨已经停了,接连几日的暴雨,今日天色得以放晴,温度正好,不燥不冷,连阳光也温柔了许多。 良芷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走进院子里。 放眼望去,偌大的斋清宫杳无人迹,却是冷清得恰到好处。 清晨的微光洒下来,梧桐树下,姚咸坐在一方矮榻上,他手边一小壶煮好的清茶,面前摆着梨花木作的棋盘,不紧不慢地轮流执子,在同自己对弈。 一扫昨日的狼狈,他又恢复为往日不然纤尘的模样,黑发垂至腰间,雪衣卓然。 好看是好看,就是少了些烟火气。 公主走过去,影子覆在棋局之上,探头看棋。 姚咸岿然不动,稳稳地落子,每下一处,良芷便在默默推演,最后煞有其事点点头。 明白了。 “黑子是渊,白字是燕。” 黑子被白字吃得死死的,就像渊国,穷途末路。 良芷眯眼,问:“你是早就知道你们渊国会叛楚?” “不是知道,是事实。” 姚咸又落下一子,轻描淡写,“姚瑜压不住梁人,门将有二心,败燕是迟早的事情,投梁不是他所望,却也无可奈何。” 姚瑜是渊国的世子,姚咸的兄长,良芷也只是在楚王口中偶尔听过一两次这个名字。M.FENgye-Zn.cOm